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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都不知道该骂怡和宫的太监宫女太废物,还是该说如入无人之境的薛瑾安隐藏得够深。
不过,四皇子忍不住嗫喏嘴唇小声谴责,“居然没有通传就翻墙进后妃宫殿,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们找我也都是翻墙。”收录到他声音的薛瑾安歪了歪头,将记忆里所有同人交际的画面都调了出来。
——原主记忆中和其他皇子交际都是珍妃带着一起,少有的没有珍妃的画面,那也是逢年过节宫中举办宫宴,皇子公主们聚在一起玩,身边也都是带着奶嬷嬷的,毕竟小孩们玩闹起来没有分寸,他当时年龄又太小,需要人在旁边看着。
等原主到了能够放出去独自交际的年纪,珍妃已经死了,他住在皇子所最偏僻的院子,成了宫里的透明人,年节宫宴都没人让他出席,唯一会惦记他找他的兄弟竟然是四皇子,而四皇子是张扬的性格,每次出现身边都跟着不下三个太监,非常有排场。
是以,薛瑾安能想到的跟“私交”有关联的画面,竟然都是五皇子的脸。
“皇子之间私下见面不就是这样吗?五哥都是这样的。”薛瑾安反问的十分理所当然,还举例说明佐证了问题。
至于避开怡和宫伺候的太监宫女,他只是觉得被贞妃知道他来了的话会很麻烦,他今天只想修理四皇子,不想用技能和贞妃阴阳怪气。
薛!珺!觉!果!然!又!是!你!你这个阴沉狡诈不安好心挑拨离间的混蛋!四皇子颤抖地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在心里给五皇子狠狠记了一笔。
没有热闹看,又被母妃以“养伤”的名义关在了明华宫,自顾自待在房间里阴暗长蘑菇的五皇子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五皇子摸了摸腰侧的伤口,若有所思地喃喃:“寤言不寐,愿言则嚏。”七弟在背后念叨我什么呢?
并没有在念叨亲爱的五哥的薛瑾安在得知菜刀去向之后,看了看腰间的莲花剑,没有一秒就权衡完毕,选择了目前用得很顺手不太想废掉的剑。
他遗憾地将花了时间做了白工的手工钻放了回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测试了一下最大力道,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四皇子,“那就只能徒手给你开颅了。”
“我没有经验,但我的手很稳,你放心,我不会失误,会一次打开你的头骨,并且再完整合上的。”薛瑾安说完,照例给出了一个表示友好的标准微笑。
越听越惊悚的四皇子眼看着他要走过来,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喊停,“等等,你等等,你说开什么?什么头骨?”
“——是指我的脑袋吗?你要摘了我的脑袋?尸首分离?”他指着自己的头,满眼都写着不可置信。
薛瑾安纠正:“只是掀开你的头盖骨,帮你修理一下脑子。”
“不是,为什么要修理我的脑袋?不是说好的只挖心的吗?”四皇子震惊到语无伦次。
薛瑾安平静地看了眼他的头,语气十分肯定:“因为你需要,必要的话会更换一个更好的。”
为什么需要,薛瑾安没有说,四皇子却在此时智商上线,不合时宜地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四皇子极度不服,他都顾不上害怕了,不仅从墙上下来,还往薛瑾安的方向走了两步,撸起袖子插着腰要捍卫自己的脑子,“我只是不爱读那劳什子四书五经,并不是我笨,本殿下的算学上书房之最,大皇兄的伴读都算不过我,便是连父皇都夸赞过的!”
大皇子的伴读是户部尚书冯鄞守幼子,从小就是听着父亲的算盘声长大的,虽然还只是个童生,但已经决定科举五经选考的科目为《周易》了,他在术数上颇有名声。
原著中楚文敬在夺嫡之争中站队太明显,大皇子倒台后他自然也逃不过被清算的命运,楚家也被夺了爵位,本来就只有楚文敬一个刑部尚书撑场面的楚家迅速败落下来,作为外甥的四皇子也不免受到牵连,屡次被皇帝冷落。
其他皇子见状觉得他既没有威胁,也没有被拉拢的必要,于是四皇子府门庭冷落,连喜欢同人交际的四皇子妃都闭门不出了。
直到皇子们接连折戟,四皇子才重新站到台前,不过那时候主角八皇子羽翼丰满气候已成,四皇子作为被推出来牵制朝堂局势的陪衬,都没人在乎他的心情,更别说留意他是否有什么特长了。
文中自然也就没有明确凸显他数算方面的才能,只在他沉寂的时候,四皇子妃出门参加宴会被九皇子妃奚落说,“听说四哥府上的账不管里外大小,最后都得在四哥面前过眼才能归库……四嫂嫂是不会管家,但到底有四哥帮衬,想来也无甚大碍。”
薛瑾安没有偏听偏信,他选择直接出题,“四哥和五哥分别从怡和宫、明华宫同时出发,若同向而行,五哥两刻钟能赶上四哥,若对向而行,一盏茶时间可相遇,已知四哥一息时间能走七步,问怡和宫同明华宫距离几许?”
“啊?”四皇子发懵地看了他一会,眼看薛瑾安一副“你果然答不上来”的样子,他立刻就道,“你问得太突然了,我连题目都没听全,而且谁算距离还要我们来来回回走?你这一点都不实用!”
薛瑾安并不将他的狡辩放在眼里,但还是严谨地给他换了个问题:“西北军给我发了两次军饷,两次之和为两贯五百五十文钱,第一次的三倍与第二次的五倍之和为十二贯六百五十文,请问两次钱的乘积为多少?”
四皇子这回反应过来薛瑾安是在考自己,他立刻着急地心算起来,手指不自觉地在空中比划拨弄,像是眼前有一副无形的算盘。
薛瑾安安静地看着他在空中拨弄,相应的步骤在他脑中浮现,对他犯下的错误了然于心。
倏然四皇子手指一僵,冷汗“刷”地就下来了,终于发现自己最开始太着急拨错了一个数,强装镇定地想要假装无事发生,打算不动声色地重头开始算。
却听见薛瑾安平静到没有起伏的声音说,“你算错了。”
“……”见糊弄不过去,四皇子额头冷汗直冒,鬓角都湿了一片,他绞尽脑汁的抢救自己的脑子,嘴硬道,“是失误,一次失误算不得什么,你题目不难胜在新颖,我平时都习惯了做夫子出的题,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不是我解不出来……”
这难不倒薛瑾安,他已经看过数算的课本,张口便来,“今有户高多余户广六尺八寸,两隅相去适一丈,问户高、户广各几何?”
通读过课本知道这是勾股定理的四皇子开口:“《九章算术》夫子刚开始讲,我还没学到这里。”
“看看不就会了吗?”薛瑾安歪头,给与会心一击,“你不会吗?”
一只四皇子失去了梦想,他抱着头陷入了自我怀疑中,“难道我真的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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