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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女王的青睐?季言秋无意识转动着铅笔的动作忽然顿住了,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你们知道我不会加入英国国籍。】他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抿着唇写下这句话,【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这个我们当然清楚,只不过季先生,说到底,无论是钟塔侍从还是骑士团都只是工作罢了。”阿加莎的语气无比真诚,“您可以再考虑一下,当然了,我们也并非是强人所难,您有足够的权利拒绝这一切。”
金发女郎从椅子上站起,俯下身去在东方人的枕边留下了一枚徽章。由纯金与秘银打造的雄狮骑士高举着手中的剑,向着正上方的皇冠献上效忠。
“这是女王嘱托我交给您的——一次进入白金汉宫的机会。若是您想好了,可以随时随地使用这枚徽章。”
季言秋望着那枚徽章,半晌后点了点头,临摹两可地回复:【我会好好考虑的。】
阿加莎好似没有看出对方想暂时敷衍过去的意图般笑了笑,走出了病房,还非常贴心的顺手将门带上。
等到高跟靴踏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渐行渐远后,季言秋才将那枚徽章拿了起来,心情复杂地放到了床头柜上,怔怔的望着那骑着雄狮的骑士。眼睫投下一片阴影,遮盖了眼中的情绪。
病房中陷入一片静默,而打破这片静默的,则是突然在耳边响起的欢脱声音:“宣传官先生……”
“!!!”季言秋被吓得一个机灵,差点从病床上翻下去。他猛然回过头,对上了一颗漂浮在半空中的头颅。白发的俄罗斯青年顶着夸张的笑容,像颗气球一样还在晃来晃去,简直像在拍摄惊悚片。
【果戈里?你是怎么进来的?】季言秋在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表情顿时无语起来,在白板上写完后便将这行字怼到了果戈里脸上。
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多人不提前打招呼就跑来他的病房……难不成他这里是什么旅游景点吗?
漂浮的脑袋旁缓缓的升起两只手来,靠在耳朵旁边做出了有些别扭的投降手势。果戈里摆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什么叫我是怎么进来的?我现在可也是可怜兮兮在钟塔侍从打工的一员啊——就不能是以正当的方式进来的吗?”
季言秋歪了歪脑袋:【探病?】
“不。”果戈里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往前一探,伸出大半个身子来,仰着脖子展示上面缠满的绷带,“是受伤住院。”
东方人先是微微睁大眼睛,随即挑了挑眉,仔细观察对方包满了绷带的脖子,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哪个护士包扎会绑蝴蝶结啊。】而且还松松垮垮的。住院期间内多多少少学习了一些急救知识的季言秋满脸写着无奈。
果戈里倒也没否认,大大方方将脖子上乱绑的绷带拆了下来,露出下方光洁无疤的皮肤:“宣传官先生不觉得这样看起来伤势会更严重一点吗?非常方便来讹医疗费呢~而且还能拥有足够的借口来甩开一些不想干的工作,简直就是超级赚的——”
自说自话的俄罗斯人突然猛地靠近,如同在说什么机密情报般与东方人耳语:
“而且也不止有我这么干呀?你说是吗?”
季言秋目光闪烁,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上面依旧缠着绷带。
说完这意有所指的话后,果戈里又缩回半空中,活似被猎人钉在墙上的鹿头。他瞥了一眼床头柜上那显眼至极的徽章,表情顿时变得玩昧起来。
“哦呀?这不是骑士团的徽章吗?”飘在半空中的白色脑袋忽然消失了,下一秒又带着一只蠢蠢欲动的手再次出现在床头柜上方,装模作样的就要将徽章拿起来。
季言秋没有动弹,只是看着那双手在徽章上方夸张的动作着,颇有一种安静看着他人表演的感觉。
果不其然,那双手在看他没有丝毫反应后非常颓废的垂了下来,果戈里瘪着张嘴:“我们伟大的宣传官先生真的不在意吗?这可是通往职场最高层的通行证啊!”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宣传官,未来也不会是。】
“唉——好坚决的态度!”果戈里拉长的声音说道,双手在半空中一撑,整个人就像一团泥鳅一样落了下来。他并没有规整的穿着病号服,而是故意耍帅一样穿着身白西装,披风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飞舞的抖动。
季言秋对此投来了狐疑的目光:【你真的是进来住院的吗?】
医疗组的成员居然会允许病人这么穿?
果戈里很夸张的捂住胸口,摆出一副非常受伤的表情:“你居然不信任我!在你于西西里岛玩解谜小游戏的时候我就闲着了吗?甚至因为我是空间系异能者所以任务难度都快要追平狄更斯了!这一次可是死里逃生啊!”
虽然不排除有夸张成分,但季言秋还是不由得好奇起来:【什么任务?】
“宣传官大人是在关心我吗?好荣幸啊!”白发青年捧起自己的脸颊,虽然挂着夸张的笑容,但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本该保密的任务稍微透露一点吧——和你今天早上刚见过面的幽会对象有关系哦!”
季言秋不用一秒钟便成功解码,藏在被子下的脚趾不自觉的抓了抓床单,欲盖弥彰的转移话题:【既然是机密任务的话就没必要跟我说了。】
“嗯?宣传官大人是害羞了吗?”白色的脑袋鬼鬼祟祟的凑近,试图看清楚被碎发所盖住的耳朵,却在下一秒便被东方人给推开了。
季言秋有点恼羞成怒的在白板上一笔一划写道:【如果没有正事的话还请你离开这里,我还有写作任务要完成。】
果戈里顺着作家先生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揉了揉自己其实一点红痕都没有留下来的脸颊,拖长了声音抱怨:“真就这么绝情吗?好吧好吧,我就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待在病房里面望着窗外发呆了,毕竟我被宣传官先生不小心带到这个世界来,亲朋好友一个都没有呢……”
季言秋神色微动,虽然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有装的成分,但就事论事确实是自己不小心把对方从原本的世界带了过来——
“所以宣传官先生就分一朵花给我吧!”果戈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走了花瓶中的一小束花,张开双臂往后一倒,整个人顿时消失在了病房中。
对其刚升起一点恻隐之心的季言秋:……
人在无语的时候反而会笑出来,他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靠近那一天被霍霍了两次的花束,仔细辨认了一下对方掐走了什么。王尔德扎的这束花混杂了许多品种,要不是果戈里为了追求速度而抛弃了手法留下了一小撮漏网之鱼,季言秋可能还真的没法发现。
对方掐走的是一种蓝白色混杂的小花,花型有点像喇叭花,但仔细看去又会发现并不是。季言秋叫不出来具体的名字,只能作为补偿拿起喷壶又给花束浇了一次水。
按照一天被掐两次的频率来看,都不用半个月,一周时间这束花就彻底完蛋了。作家先生在病房内环顾一周,思索着要不要将花瓶放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毕竟床头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方便了些,只要是坐在他床边与他交谈的基本上伸手就能够到。
看了一圈后季言秋并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位置,但却在窗台发现了“意外之喜”:一朵桃色的夹竹桃。
季言秋凝视着那颜色鲜艳的花,无声无息地走过去,半晌后抬手将不知被谁留下来的礼物轻轻扫到了窗台外。带着微毒的鲜艳花朵飘落到下方的花园之中,很快便隐没于大片大片的同类里。
桃色夹竹桃的花语是——
注意危险。
——————
临近夜晚的贝克街一片寂静,这条多为贵族居住的街道上很少出现不属于这个阶级的路人,只有一辆又一辆不同牌子的豪车行驶在宽阔的路上。
而夹杂在其中的一栋别墅里,金发女郎摘下自己身上零零碎碎的装饰品,换上更加舒适的睡袍走出更衣室,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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