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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阻止他的意思。

司默其实早就睡醒了,也已经填饱了肚子,只是没有出现打搅何宴礼。他非常惊讶于何宴礼能这么快地参悟出画的秘密,可精神力有限,消耗到一定程度容易被画里的世界卷溺进去而出不来。

何宴礼神色黯然,就算再不甘心他也没有继续尝试,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还有司纪臣的声音。

何宴礼不由心弦绷起,头皮发麻,宛若死神在他头顶挥起了镰刀。大狐狸机灵地钻进了衣柜里,他每个屋子检查了一遍,将该收的东西收起来,又将头发揉乱,让人以为他在睡觉,这才打开了门。

“头还晕么?要是还晕让人给你煮碗醒酒汤,这么一直睡可不行。”司纪臣表现得兄友弟恭,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嗯,好。”何宴礼乖巧配合他的戏码。

“去吃午饭吧。”

何宴礼点点头,却没注意到当他转过身关门的时候,司纪臣狐疑地往里面望了望。

下楼时,两个人一前一后,何宴礼脑子里有点乱,陷在明明解困的方法就在眼前却不得不止步的苦恼中,听得司纪臣说了什么,他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心脏漏跳了两拍。

司纪臣说的是:“宴礼,你怎么想起来锁门了?”

楼道里的灯光没有那么明亮,在红木扶梯上折射下,更显黯淡。司纪臣的语调漫不经心,可当他扭过头往上看时,眸子被暗光映衬得冷幽幽地如夜里的寒潭。

近乎于审问。

原主从来没有锁过门,就像何宴礼刚穿越过来的早上,司纪臣进入他的房间叫他起床。

司纪臣这么问,就有种怀疑何宴礼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做了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的意思。

何宴礼心里有些发慌,他怕是司纪臣发现了什么,毕竟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是不可能的。他没有看司纪臣,眼眉低垂着,气呼呼地说道:“还不是那天那个恶心的怪物把我给吓坏了,现在睡觉我都不敢不锁门,我就怕它会闯进来。”

“……”司纪臣

每每听到说他“恶心”,他就像是被针扎一样,还会联想到养弟做的那盘菜,胃里跟着难受,一个字都不想再跟养弟说。

不过家里最近发生的怪异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了疑惑。一是那晚莫名其妙出现的小东西;二是昨天诡异的电话,起初他还以为是佣人打的,不过问过之后,没有一个承认的。

但听养弟解释得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又没法将这些跟养弟联系起来。

到了餐桌上,按照司家规矩,用餐时禁言,何宴礼只管埋头干饭,司纪臣的视线偶尔划过他精致的脸,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其实何宴礼心底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平静,时间像是一把钝刀在割着心口,早已鲜血淋漓,现在每跟司纪臣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但关键是他还不能逃。

司纪臣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崔主管”,他今天没有上班,电话接二连三的。虽然有点烦躁,但他还是拿起手机到客厅去打电话。

何宴礼如蒙大赦。鲜榨的果汁很不错,他想带给司默,怕司默会嫌弃,杯子里的一口都没喝,又悄悄用一次性打包盒带了些饭菜,塞进衣服里。

在经过客厅时,司纪臣看到他手里拿的饮料,微微笑了笑。

等不及到房间,何宴礼便与系统进行了交流,他想通过系统帮他找到哪张画是解除封印的。

〔很抱歉,宿主,无法识别到任何可循的踪迹〕

何宴礼的一颗心沉入海底,失望也说不上,其实他大致猜到会是这个结果,系统又不是万能的,它判断事物也需要依据,可原主画的画是他沉入某种意识里做的,就像梦游一样,等清醒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怕的是这次在劫难逃。

慌慌张张进入画室,猝不及防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何宴礼下意识地往下一瞥,呃,一丝@不挂,脸蹭得红了。

把穿衣服的弄不好意思了,什么都没穿的倒云淡风轻,还能怪别人,“是你回来的太巧了,我刚变回来。”

不过他知道现在并不适合逗弄人,握住何宴礼的手臂一边收了收,头凑到近前说道:“别慌,不还有我么。”

何宴礼抬起头,此刻司默的目光像是炎热夏日里繁茂枝叶投下的一抹清凉,让人舒服得有些上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想再试一次。”

司默什么都没说,便是默许的意思。

何宴礼找出了原主画的第一幅画,或许第一幅和最后一幅都存在一定的意义,当然这只是他期望的,有没有还得看结果。

司默没着急穿衣服,他花五分钟洗了个澡,对于有洁癖的他来说,这次落难让他很苦恼,因为天天被人咸猪手啊。

然后坐下来,一边对着门不紧不慢吃着何宴礼带上来的食物,一边等着司纪臣。这次做得炖牛肉还不错,软烂入味,果汁也好喝,口感绵软甜滑。

其实他很期待司纪臣进门之后看到他的表情,恐怕会吓得像见了鬼一样,面如土色,结结巴巴。

他这个侄子甭看怎么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扬、派头十足,在他跟前就跟个小鸡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吃完饭,司默闲适地翘起腿,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鼻梁。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将灯关了,现在还是能不被司纪臣发现便不被发现吧,毕竟惊吓越到后面才越有意思。

过了片刻,敲门声打破了沉寂的空气。司默的眼睛在昏暗的屋内如两点寒芒,气势如山岳凛然。

外面司纪臣敲了两声后见没有人回应,拧动门把手打开了门,这次何宴礼没有锁门,因为根本防不住。

司纪臣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扇门后面会有危险,他今天对养弟是势在必得,没有亮灯的黑暗房间令他怔了一下,而后什么东西兜头罩脸地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司默根本不给司纪臣反应的机会,一脚狠狠踹在了他小腹上。司纪臣吃痛哼了一声,然后发了疯一样大叫,“是谁?”

司默想说“你叔叔我”,估计能把司纪臣给吓跪了。

那一问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在养弟房间里除了养弟还能有谁,但是下一瞬,司纪臣惊得骨骼都发出了细细密密的颤抖,因为他被束缚法咒给锁住了。

再出口的话都打了颤音,“你究竟是谁?”对方却不开口,而他头上蒙着东西又看不到。

司默没有直接跟司纪臣硬碰硬,他如今力量只恢复了五分之一,怕不是司纪臣的对手,只能用衣服蒙住了司纪臣的头,再用上束缚法咒,帮何宴礼争取时间。

司纪臣明白对方这是有意隐瞒身份,忙静下心来,企图摆脱束缚。双方陷入胶着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司默的力量在慢慢流失,汗水从两颊淌下来,眉心拧在了一起,环绕司纪臣的气旋随时有土崩瓦解之势。

不过那双眼亮晶晶的压过灿烂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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