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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要?”
“因为……因为……因为变性手术超级疼的,比打针疼一千倍一万倍!”程砚初惊慌中握到了杀手锏,使劲儿大放厥词吓唬人,“要打一千针一万针,打得你浑身都是针孔、疼得要死,你还敢变性吗?”
周宇宁瞬间被吓得面如土色,不敢了不敢了,这变性谁爱变谁去吧,他告辞!
心里又猛地一阵嘀咕,原来泰国那些人妖这么惨的啊,打了一千针一万针!那不是痛也要痛死了!
周宇宁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别说打一千针一万针,打十针他就会死掉的,打针太可怕了呜呜!
但是不变性的话,他当不了班长的老婆吧?没有男老婆啊。
那要怎么一起过?两个人都打光棍,像村里的王二柱那样,然后相依为命吗?
程砚初一时也给不出回答,他转移话题,“咦,我们是怎么说到你媳妇会是夏金桂的?”
他俩之前聊啥来着?怎么就聊到夏金桂了?
“对啊,我也忘了怎么就聊到她了哈哈哈。”周宇宁摸着脑袋瓜儿笑了起来。
“对了!”他又一拍脑袋,“我差点儿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程砚初还在琢磨,实在不行就让周宇宁当他的男老婆,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1]。
世上本没有男老婆,从他俩开始男老婆多了不就有了?
如果男老婆多了那……
“我家葡萄熟了,能吃啦!”周宇宁朝他眨巴着晶晶亮的猫儿眼,语气里都是雀跃的小兴奋,“哪天班长你有空,来我家吃葡萄呀!”
男老婆要是多了……
“好,哪天我就去吃男老婆。”
“啊?”周宇宁晕头晕脑地瞪圆了眼,“班长你要吃啥??”
“吃男……不是!”程砚初猛然回神,“吃葡萄!”
第44章第44章争取一定当上班长的老婆……
日记事件发生之后,连着几天周宇宁妈妈都不怎么搭周宇宁,周宇宁心里又受伤又难过又别扭,赶上这几天他爸气儿又不顺,一个劲儿逮着人发火,周宇宁就每天吃完晚饭就赶紧回家,避猫儿鼠似的远远地躲开他们。
又过了几天,周宇宁他妈气儿终于下去了,好像无事发生,恢复如常了,又喊着周宇宁帮她看卖店,又朝着周宇宁唠唠叨叨了,周宇宁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还有些委屈和别扭,但也只能笑一笑跟没事儿人一样,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周宇宁揪着自己脑袋上翘起的一撮小呆毛,哎,他可太不容易了,总是要包容大人好多好多呢。
秋天过得很快,班长就来他家吃了两次葡萄,然后刮了几场大风,下了几场秋雨,小院里葡萄架上的葡萄就一个也没有了,天气就一下子冷起来了。
又一个东北风呼呼刮的天儿,周宇宁望着已经进入冬眠模式的葡萄藤,怔怔地发呆。
明明不久前,他跟班长还坐在葡萄架下吃葡萄呢,那是个天气很晴朗的秋日下午,天空碧蓝碧蓝的,像动画片里一样好看澄澈得不得了,他和班长晒着日阳儿,一颗接一颗葡萄的往嘴里塞,老开心了!
自家种的葡萄不像外面卖的打了农药甜得齁人,口感是酸甜酸甜的,偶尔吃到一颗酸的,班长的脸都酸得皱成了一团,他就哈哈哈地跺着脚笑班长。
结果下一秒,他自己吃到了一颗超级酸的,被酸到当场两眼一翻!这下轮到班长笑他了,班长说他好像一只中了毒狂吐舌头的小狗狗!
两个人你笑我我笑你的,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还有一次是他叫冯卓他们也来家里吃葡萄,班长跟冯卓他们一群人都来了,冯卓他们还揣了据说地狱辣的新款辣条!
大家比着赛放着狠话挑战新款辣条,谁也不甘示弱,然后就不出意料地,通通被新款辣条辣成了嗷嗷叫的喷火龙,满院子暴走眼泪横飞!
一个个眼泪叭嚓地狂塞葡萄跟菇娘儿,又没死没活地疯狂灌凉水,完了又上蹿下跳地较劲谁是扛辣之王,好像一群神经病喔哈哈哈。
那个快乐悠闲的晒着日阳儿吃葡萄的下午,那个一群人集体犯神经病鬼叫鬼叫的下午,好像就在昨天,怎么忽然一下子天儿就这么冷了,葡萄藤上的葡萄一颗都没有了,他都没吃过几回呢,怎么就都没了?
周宇宁歪着脑袋,怔怔地想不明白。
好像快乐的时光都过得特别快特别快,就像跟班长跟冯卓他们玩得老开心老开心的夏天,快得眨眼就没,跟大家伙儿一起吃葡萄吃辣条打打闹闹的秋天,也嗖一下就没了。
接着,周宇宁就被揪去跟他爸一起给窗户钉塑料布了。
周宇宁最怕的就是跟他爸一起干活儿,他爸一干活儿就气儿不顺就狂发脾气,就对他连打带骂,稍有不对就大发雷霆,跟他一起干活儿总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要多煎熬有多煎熬、要多折磨人有多折磨人。
这次果然又是,钉塑料布前前后后不过两三个小时,周宇宁已经挨了他爸七八脚,被骂了几十句“废物!”“蠢货!”“白痴!”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会儿怪他塑料布没扯紧干什么吃的?一会儿骂他瞎了眼残了手屁大点活儿干不明白!
实在怪不着他身上了,他爸怪风,怪獾怨的风刮得缺德!专特么跟他作对!
在那儿跳脚大骂暴跳如雷的,骂声大得震天响,跟个真正的疯子神经病一样。
然后就又是无能狂怒,一个劲儿吼他狂踹他。
周宇宁被踹得眼里蓄了一包又一包眼泪,又不敢出声,只能憋着眼泪战战兢兢地加倍殷勤小心,只等着所有窗户上的塑料布终于都钉好了,终于把他爸这尊瘟神送走了,他才敢对着空气一通猫猫拳,发泄下满腔愤懑压抑的怒火。
他就不明白了,别人家当爸的干活儿,怎么就不像他爸这样动不动暴跳如雷的?
老骂他废物、骂他笨,可明明他塑料布扯得好好的,哪里都弄得好好的,他没有出错,是他爸自己把木条钉歪了,也要怪他、也要骂他笨!
他工具也递得及时,来回跑腿儿取东西也不敢跑慢一步,他爸还是两眼喷火地骂他踹他!
反正他爸就是死活看不上他,他不管怎么做都是废物,不管有没有出错都浑身是错,好像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在激怒他爸。
周宇宁回到屋里炕上,把酸疼酸疼的胳膊腿儿朝炕上一摊,摊成了一只仰面朝天四仰八叉的猫儿饼,心里第一万零一次又疯狂羡慕起只比他小一岁的侄子了。
他侄子在家什么活儿都不用干,成天只知道疯玩儿也没人说他。偶尔被抓去给大人打个下手跑个腿儿什么的,他不是这做不好就是那做不好纯添乱,也没人骂过他朝他发飙,都说他还小呢,哪会干活儿!
不像他,成天被当牛做马地吼着打着,他已经很听话很懂事很卖力干活儿了一点都不淘气,可还是常常被骂废物蠢货、要掐脖捏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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