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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教授明显对这个问题感到了几分意外,“不过我觉得,护法有功当然可以成佛,毕竟佛救济世人,而护法拱卫佛身。”
“若是保卫不好佛,那么等着佛渡化的世人岂不是也遭殃了。”龚教授笑了笑。
“这样。”卢菀眨了眨眼睛,“的确很有道理呢。”
少女静静地看着韦驮的脸,似乎上面开出花了一样,龚教授忍不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钟他竭力压抑住了浑身的颤抖与战栗。
因为他看到韦驮那张中性的年轻的脸变化了。
变成了一张他熟悉的过分的脸,是一张女性的脸,唇边还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不敢惊呼,也不敢动弹。
他当然认识这张脸了。
这是他亡妻的脸。
然而这里是宝刹佛寺啊,她是什么层次的冤鬼,还能上得了佛的身,绝对是自己今天看到了某些东西有了心理暗示,他眨了眨眼睛,佛像恢复了正常。
然而下一秒钟,无论是那个少女还是那个青年,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宝殿之中。
他在宝殿上跪了下来,开始点香。
然而第一根一下子折断了,香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烫的他浑身一抖。
他抬起头,韦驮垂着眸子看着他。
“你一个月才开几个钱,敢对我这么说话。”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要不是为了帮你,我已经评上教授了。”女人反驳道。
帮我,你帮我什么了,他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
然后他再一次按着了打火机,线香又一次折断了。
“有本事你和我离婚啊。”他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看你养得起自己不。”
女人没有回答,他坐了下来,尝了口饭菜,比起他平时在聚餐上差远了,他把筷子撂下了。
他再次试着去点香,而这一次香没有断,因为它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握住了,他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个少女,少女穿着那件旧衣服,静默地垂着眼睛看着他。
这件衣服。
他想起来了,他的亡妻在家里打扫卫生,或者买菜,总是穿着这件衣服,因为校服穿着又舒服,又可以随便弄脏不心疼。
他那日渐粗糙丑陋的,不理解他的,见识退化的一塌糊涂的黄脸婆。
也是帮他当上教授的。
韦驮菩萨。
“她在这里是不是?”他质问道,“这种神圣清净的地方,她怎么可以进来。”
“因为您刚刚册封了她啊。”少女静默地垂眸说道,“您承认做了这种工作的,也可以成佛。”
“所以她进来了。”她轻声说,“您容许了,您承认了。”
“是你们引诱我说出来的!”他反驳道。
“那您不这么认为,为什么要违心地说谎呢。”少女问道。
“草。”有观众不禁说,“这是什么千层饼行为?”
“但是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上门啊。”
“他自己说,护法也能成佛的,这特么的确是他自己说的啊。”
少女接过了香,静静地插在了香炉里,“香会断,说明她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还没有道歉,甚至于,道歉不能让她满意。”
“希望您发挥您的聪明才智,回忆一下她的人生,然后想想如何解决吧。”少女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男人抬起了头,金丝眼镜因为汗水从他的鼻梁上滑落,而充满血丝的眼睛从上方露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管这种闲事?”他问道。
“因为我是家神啊。”少女眨了眨眼睛,回答道。
“看来您所说的还是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大家也都觉得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成为正神的。”少女认真地说,“我感觉我的自信还是多少回来一些了。”
“一定可以帮您把还愿的事情处理好的。”她郑重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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