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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个工程师,可以计算出我们在您想要的时间内赶上前面的船需要提速多少,”柏川一把将苏鸣薅了过来,“但前提是,我们需要知道两艘船之间的距离。”
“这和杰克有什么关系。”派斯的脸阴沉一片。
“我们知道大副飞行的速度,然后记录下来大副从这里飞到那只船上的时间,就能知道距离了。”柏川的态度认真又诚恳,派斯正处于暴起的边缘,稍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
“要鹦鹉做什么,扔个人下海游过去就行。”派斯朝后扫了一眼,吓得大家全都瑟缩地往后退。
“派水手下去也可以,”柏川点点头,认真地考虑起这个提议,然后转身对苏鸣叮嘱道,“人游得比鸟飞得慢,这样的话,我们需要的时间就要长不少,麻烦你先让所有的水手依次下海游一下,计算出每个人的游泳速度,我们再来选人。”
“好。”苏鸣推了推眼镜,也态度认真地点头完就朝水手们走去,俩人仿佛像是在做什么国家级的试验,周围居然莫名其妙出现一种十分不符合海盗船的浓浓的学术氛围。
不过很快,学术气氛转眼就没,苏鸣走到水手堆里还没说两句话,人堆里就传来争吵和哭嚎声。
“他妈的!”派斯抽出鞭子就朝吵闹处走去。
“船长先生,”柏川伸手拦住他,“不能逼所有人下水的,否则如果都死了就没有人帮忙提速和修补桅杆和船帆了。”
没有时间,没有人,老奸巨猾如派斯也不得不承认,此刻只有鹦鹉飞才是最佳的选择,只是杰克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哨兵和眼睛,从来没有飞过这么远的距离……
很好,站在不远处观察的安饶很满意,没有立刻答应和没有立刻拒绝都是他预料中的理想结果,没有立刻答应意味着派斯对鹦鹉飞行的不放心,也就意味着鹦鹉没有长途飞行过,这对下一步的拔毛很有帮助;没有立刻拒绝意味着船长内心是渴望的,有欲望就有软肋,就一定有办法击破。
“让杰克去,”过了好一会儿,派斯答应下来,用鞭子柄顶着柏川的鼻尖警告,“别想给我耍花招,否则你会死得比所有人都惨!”
“遵命。”
很快,鹦鹉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朝它每天都会凝望的那团黑影飞去,在海天一派的蓝色中成为万众瞩目的唯一的绚丽色彩。
苏鸣盘腿坐地开始认真计算战舰提速的可能性,柏川和船长则站在船头一眼不错地盯着天空中那抹越来越小的艳红色,而安饶,悄咪咪地在那个破布条鹦鹉窝中撒了不少从底舱顺手带上来的坚果和粮食。
“扑棱棱——”鹦鹉气喘吁吁地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甚至连派斯都懒得理,直接一头扎进它可爱又温暖的破布鸟窝中不肯出来。
又累又饿的鹦鹉感觉自己脚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疑惑地低头看去,然后眼睛一亮,开始狼吞虎咽地啄了起来。
“用时一共两个半小时。”柏川朝苏鸣说道。
“好嘞!”苏鸣立刻席地而坐,开始在一张皱皱巴巴的破旧牛皮纸上奋笔疾书。
“船长先生,”柏川叫住正打算朝鹦鹉走过去的派斯,“我想我需要和您商量一下改造这艘船的事情。”
坚果!坚果和大麦!天呐,有多久没有吃到过这些东西了!鹦鹉激动得每一根羽毛都在发抖,伸开翅膀将整个鸟窝遮盖得严严实实,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就连翅膀上突然传来的痛感也顾不得去研究原因,只顾着把头埋在窝里狂磕瓜子儿。
柏川的余光中看到安饶手上一丝艳红晃过就知道成功了,于是更加严肃地拉着船长和苏鸣越走越远,按照苏鸣的计算结果开始和船长讨论起海盗船的改造。
安饶抱着刚从鹦鹉翅膀上揪下来的飞羽飞跑到那间会议室门前,之前他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挪了好几个箱子到门附近堆了起来,现在自己蹲进去则刚好合适。
就剩处子之血了。
安饶皱着眉使劲咬开自己的手指,苍白的指尖立刻洇出鲜红,再把鹦鹉那支粗壮的飞羽凑到伤口上,羽毛尾部的空管碰到新鲜血液的那一瞬间,就如同见血的水蛭一般紧紧吸附在伤口上,使劲吸起血来。
鲜血汩汩流进羽管,却仿佛流入异度的空间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安饶脸色越来越苍白,整个天地都开始旋转,好冷啊,仿佛进入万物凋敝的寒冬,在感觉自己即将被冻毙的时候,安饶恍惚中听到一声轻微的“啵”,终于吸饱了的羽管从手指上脱落了。
“呼……”安饶半阖着眼,脱力地靠着墙壁,对着寡淡的天吐出一口冰冷的气息。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两个现代知识分子用前面那艘船当苹果,也不知道可以困住眼前这个坏事做尽的十七世纪海盗头子驴多久。
必须尽快搞定一切,安饶咬了咬牙,撑着腿摇摇晃晃地努力站起来,然后扶着墙深呼吸缓了一会儿眩晕感就按照厨娘说的,把羽毛朝会议室门锁下面的圆孔插进去。
“咔嚓。”安饶听见一声十分轻微的响动,仿佛是严丝合缝的齿轮装置开始启动,眼前空旷的会议室出现丝丝红线,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是安饶的血构成的细致血线,正在凭空搭建出房间。
搭建完毕,安饶伸手打开面前那扇用自己的血造出来的门。
走进门里的一刹那,原本空荡荡的会议室消失不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间虽然破败但依然奢华异常的船长休息室,实木四柱大床上华丽的真丝床单一片狼藉,壁炉里还堆着未烧尽的木柴,紫色丝绒扶手椅倒在地上,巨大的办公桌上堆满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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