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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二的病说大不大,主要是吓的。从万州秘境出来后,他醒得甚至比谢仞遥还要早,只不过他还没有引气入体,王闻清便只能拿药给他吊养着。
但对于谢仞遥和顾奴,王闻清就不愿意用药了。
“你内伤已好,”他将谢仞遥在院子里摆弄成个打坐的姿势,鬼魂一样在他周身荡荡悠悠地道,“我们修者一道不比凡人,外伤看着虽可怖,但远远没有内伤可怕。你试着调动体内灵力,学会以灵力的运转修复外伤。”
谢仞遥盘腿坐在院子中间,在王闻清沙哑的声音中试着主动去调动灵力,他身边,顾奴已经闭眼入定了。
“你看他干什么?”王闻清不知道哪里摸出来根树枝,照着谢仞遥头上敲了一下,“你连十二经脉都没摸清楚,又是五灵根,和他不一样。先用灵力调动着走十二经脉一圈。”
谢仞遥磨了磨牙,朝王闻清扬起了一个笑,然后顺从地闭上了眼。
他此时已经快破筑基期,体内的灵力并不平静,谢仞遥才堪堪背明白十二经脉的位置,这么试着灵力在身体里游走了一圈,再睁眼时,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
顾奴还在闭着眼,那边王闻清正在教卫小二和游招娣如何引气入体。
谢仞遥侧头看了一会儿,听到王闻清问他:“感觉怎么样?”
谢仞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笑了笑:“挺神奇的。”
体内的灵气此时再也没有了沸腾不休的感觉,柔顺地待在他的识海里。
“还早着呢,”王闻清嘿嘿笑了一声,转眼谦虚道,“不过有为师在,不出百年,定将你教成震惊五大陆的天才。”
谢仞遥此时已经能很好地将他这些屁话当成过眼云烟,只顺着他诚恳地点了点头,反问道:“师尊觉得宋阳秋的人大约什么时候走?”
他们在的这个小镇叫槐寺镇,靠着万州秘境,离长宁宗十万八千里远,平日里顶多做一做去万州秘境时的歇脚之处,断不能被大人物们提起一二。
翻遍一整个镇子,连个稍大的酒楼都没有,更何况香车豪宅。
因而宋阳秋这几日过得并不是很好。
槐寺镇灵力本就算不上充沛,万州秘境炸了后,稀少的灵力中更是夹杂着瘴毒。
虽说瘴毒已经被稀释的没什么危害了,但宋阳秋依旧觉得自己吃不好住不好还修炼不好,待了几天后,他连个笑都装不出来,冷着脸一张口,感觉自己嘴里都能喷出毒气。
他的师兄们显然也这么觉得。
“小师弟,宗主又派了灵鸽,”蓝抹额师兄将信递给宋阳秋,小心翼翼地温声道,“问师弟何时回去。”
宋阳秋接过信纸,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目十行地看完后,问了一句:“还没找到人吗?”
“还未,”蓝抹额师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想了想,还是低声劝道,“师弟,皇室的人昨天就走了,要不咱们留些弟子在这里继续找着,你先回宗门?接下来还要靠师弟准备那件事,万万在这穷乡僻壤耽误不得......”宋阳秋低着头重新将信折好,打断了他的话:“我都找不到,其他人能找得到吗?”
蓝抹额师兄便不说话了。
宋阳秋见他憋屈,心里才好受了些,又等了一会儿,他如大赦般地道:“我明日回宗门。”
见蓝抹额师兄松了口气,宋阳秋吝啬地勾起一个笑:“不过我现在走,还需要师兄留在这里办一件事。”
*
谢仞遥正趴在院子里摆弄宣纸,他身边,卫小二和游招娣乖巧地蹲着,眼巴巴地瞧着他。
谢仞遥温声问他们:“姓不变对吗?”
继皇室的人走后,宋阳秋也已经走了有两三天,但长宁宗的人还在,他们依旧出不了院子。修炼之外,谢仞遥想了想,准备给卫小二和游招娣换个新名字。
王闻清是决计想不到这层的,而谢仞遥一是怕两人用着旧名字被找到,二是他们的名字实在算不上好。
卫小二听见他问,拿破扇子遮住半张脸,矜持道:“姓就不换了。”
游招娣甜甜地道:“我和他一样,都听师兄的。”
谢仞遥听了他们的话,拿笔杆戳着下巴,垂眸盯着空白宣纸,半晌后写下了三个名字。
“卫松云,”谢仞遥将写着卫松云的一角撕下来,递给了卫小二,“师兄觉得这个名字适合你。”
“这是给你的,”他又撕下来一个名字,递给游招娣,摸了摸她的头,“游朝岫,以后谁叫你游招娣都不要应,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不好。”
任卫松云和游朝岫捏着名字高兴,谢仞遥去看宣纸上的第三个名字。
这个名字他最后才落笔,纸上的墨迹还未干,谢仞遥刚想拿手给它扇扇风,就听见院子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王闻清吹胡子瞪眼地从外面进来,见谢仞遥看向他,脸上的神色顿时一个转弯,化成了委屈,他可怜巴巴地道:“小遥,我们这两天回不去了。”
宋阳秋一走,落琼宗一行人并不打算在槐寺镇多停留,落琼宗在悬钟大陆,和倒云端大陆隔着一个通天海,他们要前往悬钟大陆,如今只能呈“飞鱼船”过去。
王闻清今天和顾奴一道出去,就是去买飞鱼船的船票。
“师尊没有买到船票吗?”谢仞遥起身给王闻清让位。
王闻清挠了挠头皮,恨声道:“万州的飞鱼船被长宁宗把控着,为师去买票,发现从前几日开始,所有买票的人都要登记姓名来处供长宁宗追溯查看,旁边还有长宁宗附属宗门的弟子记录买票人的样貌。”
而槐寺镇的各个出口同样有这些人把守着——这是宋阳秋要将他们困在槐寺镇出不去,再慢慢捉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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