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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赵枫满脸帮不上忙的愧怍。
谢仞遥眼见着他都要缩到桌子底下了,开口道:“他是真不知。”沉沤珠叹了一口气:“那便先这样吧。”
一行人出了茶馆,沉沤珠几人都有些挫败,只剩月悟打起点精神,问谢仞遥:“谢道友还要上金屏山吗?”
见谢仞遥点头,月悟便笑道:“那就不耽误你了,以后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们再来知会你。”谢仞遥不欲与他们走的过近:“不必,我对此事不感兴趣。”
他话说完,就错身别了沉沤珠一行人,往金屏山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个巷子,没走多久,谢仞遥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去,抬眸,淡淡看向后面跟着的人。沉遥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派温和模样。
见谢仞遥发现自己,他丝毫没有意外,温柔道:“谢道友莫生气,我跟来,是为了给你说声抱歉。”
“你知道的,我师尊是鸿元仙尊,我又是他唯一的弟子,平日里难免被捧着,便不太会说话。”沉遥歉意地笑了笑,“方才那些话出口,见你面色难看,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谢仞遥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心态和神色,纠正他:“我没有面色难看。”“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沉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跟过来,除了给你道歉,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他道:“我知道顾渊峙这几日缠着你。”谢仞遥静静地看着他,看见他眉目间多了几丝难言之隐:“他前些年,突然得了……癔症,总幻想着自己有一个道侣。”“他应当是将你当成自己的道侣了,”沉遥顿了顿,重新拾起笑,“但我是知道的,道友自然是不想被他缠着的。”“所以我们二人不如一起想个办法,治好他的癔症,如此便能还道友一个清静。为表感谢,他年我和顾渊峙的合籍大典,自然不会忘了落琼宗一份喜糖。”*
谢仞遥见到花无穷时,她正站在一座春瓮枝做成的棺椁旁。她身前,就是金屏山宗主——流玉仙尊柳无穷。
柳无穷看见谢仞遥走来,细细的柳眉弯了弯:“不尽同我说,谢宗主定会前来,我还不信,看来倒是我笃定错了。”
花不尽站在她身后,朝谢仞遥笑了笑。她一身凶悍的战意被柳无穷春水一样的温煦压了下去,竟显现出几分乖顺来。
两人都站在棺椁前,谢仞遥走上前去,问过好后,朝未封起来的棺椁里看了一眼。尚正阳就躺在里面,一身莲峰宗宗服体面,神态平和安详。然而他死的无辜,如今的凶手,还逍遥在外。
谢仞遥收回视线:“柳宗主,他动手了。”
柳无穷手抚上棺椁:“谢宗主是说,天道吗?”谢仞遥耐心地解释道:“天道无法亲自杀人,杀人的,是他的爪牙,也或是,想成为他的爪牙的人。”
柳无穷目光如水,涂了粉色口脂的唇柔和,像是没听明白似的,抬眼望过来:“谢宗主是说,杀他的这人,是和天道站在一起的?”谢仞遥看着她,目光不避让,笃定道:“是。”她身后,花不尽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柳无穷笑容淡了淡,她转过身去,指了指尚正阳颈间的那道伤口:“谢宗主,请看这里。”
谢仞遥看向那处伤口。凶手下手极重,导致尚正阳伤口极深,深到能看见颈骨都露了出来。谢仞遥视线落到他露出来的颈骨上,一眼就看出了不同——尚正阳的颈骨,是纯黑色的,连带着周围的肉,都漆黑一片,像是被大火烧过一般。而前夜在金屏镇外,谢仞遥看到的他的伤口,还和正常人一样,是白色的骨头。
柳无穷见他看出来了:“谢宗主知道岐山的许明秀吧?”
谢仞遥转头看过去,听她说道:“许明秀是山河风云榜第二,这些年来从未变过,因而就算避世,声名也一直显赫。哪怕是不入道的凡人,大多也都听过他的名字。”
柳无穷抬眸,声音很轻:“但是谢宗主,你知道山河风云榜第一,是谁吗?”谢仞遥被她问得一怔。
山河风云榜第一,他还真不知道。
人人都知道山河风云榜第二是许明秀,了解山河风云榜第三是沉沤珠。
往下数去,山河风云榜前十的名号,宗门,甚至使什么剑,是什么性格,修真界的修者都如数家珍。前一百名,谢仞遥都或多或少有过耳闻。
但榜首之人,他细细回想过去,真就一回没听闻过。
“每回排名变动,山河风云榜都会现于天际,”柳无穷抬手指了指天,“谢宗主下回可以细看,许明秀名字上头,是模糊一片的,并瞧不见榜首之人的姓名。因而修真界人也都不知榜首之人姓甚名谁,是哪个宗门的弟子。”谢仞遥道:“柳宗主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柳无穷笑了笑:“谢宗主等会儿便知了,这个山河风云榜的帮手,有一桩传闻。”
她复又指了指尚正阳的伤口:“传闻说,山河风云榜榜首是个刀修,其本命灵器是把长刀,刀刃漆黑,所伤之处,如炭过留痕,伤口都会被染得漆黑。”
谢仞遥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柳无穷那一堆话,他几乎下意识地追问道:“柳宗主还知道些什么吗?”柳无穷见他目光如星,瞧不见丝毫怯意,顿了顿,道:“是还知道些什么。”“他的名字。”
她停了一下。
“燕衔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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