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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回到门诊又排了会儿队,路银塘坐着干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有点儿累了,一进门看见夏槐序还是早上他们走之前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在跟一个大爷说话,估计还得一会儿,路银塘跟老爸进去,一左一右站在后面等着。
“你才看了几眼就要做这么多检查,他就是腰疼抽血干什么?”旁边站着的估计是大爷儿子,一听夏槐序说没问题立马急了,“明目张胆骗钱呢!”
“腰疼也有可能是代谢性疾病或者感染了,原因很多,就算只是骨质疏松也是要抽血的。”夏槐序微微抬眼注视着大爷儿子,语气很平静,“我要根据检查结果判断是什么问题。”
“你不是专家吗?专家都这样的话那我们直接来了去让机器看病好了。”
对方不依不饶,夏槐序也没有再跟他废话,直接把打印出来的几张检查单放到了桌子上,按了叫号,然后他往上拉了拉口罩,看着对面这俩人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路银塘忽然从后面冒出来了,看着这俩人。
“刨去这些没有意义的对话,我建议你还是带他去做个检查,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等到晚了就不止骗你这点儿钱了。”
路银塘这话说得气人,偏偏表情非常认真,甚至有些诚恳地看着对方,“机器是代替不了人工的,要是机器会看病你当年都……”
“去做检查吧。”夏槐序很迅速地站起来从桌子后面走到路银塘前面,把他挡住,手里的单子递过去,指了指门口,“去吧。”
大概是被路银塘给说蒙了,或者是没听懂路银塘的意思,父子俩接过单子,也没跟路银塘纠缠就出去了。
“你这个嘴啊。”老爸从旁边过来,指了他一下。
路银塘从夏槐序后面挪出来,夏槐序转身看着他,眉毛拧着,估计表情比较严肃,“其实你不是自己摔得吧。”
“什么?”路银塘愣了。
“别人打得吧,没好意思说实话才说是自己摔得。”
夏槐序又瞥了他一眼,回去坐下,“片子给我。”
路银塘把自己和老爸的检查结果都给了他,站在那儿看着夏槐序跟老爸说话,没什么大问题,关节炎,时间拖得久了软组织有些磨损。
“吃药就行。”夏槐序写了两种药,撕下来递给路银塘,“回去多按摩按摩,能缓解疼痛。”
说完夏槐序又拿出路银塘的片子,举起来看了看,骨裂的地方已经基本愈合了,本来也不严重。
夏槐序把片子收起来,“去把石膏拆了,给你换夹板,叔叔您在这儿等他就行。”
“好,得去那个治疗室是吧。”老爸点点头,“快去吧,不疼吧?”
“不疼。”夏槐序笑了笑,打开门出去了。
往走廊里走了几步后,夏槐序才发现路银塘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人在后头磨蹭着走呢,和他保持着半米远的距离,大概是没想到夏槐序会回头,对上他的目光后停了下来。
夏槐序沉默了一下,冲他招了下手,声音有些低,“来。”
路银塘走过去,“叫小狗呢。”
“你没小狗听话。”
夏槐序看着他,往前走,把治疗室的门打开让他先进去,然后才关门,路银塘骨头看他,发现他把口罩摘了。
“生气了?”路银塘坐下看着他,见夏槐序在那儿找东西也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是我没过脑子,差点儿给你添麻烦,别生气啊主任。”
“没生气。”夏槐序拿着托盘过来,整理要用的夹板和护腕带,没看他,“跟患者生不着气。”
“我是说生我气了,不是那个人。”这句话路银塘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夏槐序说的患者是自己,不是那父子俩,“啊,说我呢。”
“嗯,说你呢。”夏槐序把东西一推,终于忙完了,看着路银塘。
路银塘也看着他,“我不说我知道错了吗。”
夏槐序握住他的小臂托起来,开始给他拆石膏,路银塘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拆了一半后,夏槐序才说话。
“路老师给学生调节矛盾也这样吗。”夏槐序说着话,手往下握住了路银塘的手,给他上夹板,“找不到矛盾点。”
路银塘看着他没说话。
“胳膊抬一下。”夏槐序的声音因为专注变低了一些,说话不疾不徐,“有些病人和家属是经不起挑衅的,能说出这种话的家属,很容易就情绪化,如果真的闹起来,我没关系,你是患者,被他打了你住院,我赔钱。”
这几句话路银塘消化了三分钟,一直到夏槐序把夹板固定好了,松开了他的手和他面对面对视着,路银塘才收回胳膊,稍微动了动,然后点点头。
“你怕我讹你啊。”
路银塘坐着,得抬着头才能和夏槐序对视,目光扫过夏槐序轮廓分明的下颚时停顿了一下,还有心情想些别的:这种死亡角度还这么帅,什么人啊。
夏槐序笑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对路银塘的脑回路无语了,他微微低下身握着路银塘的小臂,给他重新调整了一下,不让他用那么使劲儿的姿势,路银塘跟着他的动作目光落在他微微上扬的眼尾上,夏槐序笑起来的时候有种……春风化雨的潮湿感。
说不上来的样子,路银塘觉得这个形容也挺说不上来的,皱了下眉移开了目光。
“不是怕你讹我,随便讹。”夏槐序给他整理卫衣的袖子,慢慢从胳膊肘上面往下拉,盖住护腕,帮他放了下来,“怕你被打,本来就没好全。”
路银塘看着自己的黑色卫衣袖口,脑子一抽,“我可以跑。”
“好。”夏槐序站直了,听到这话没忍住看了他一眼,还点了点头,转身过去把门打开了,“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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