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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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2页）

楚揽月见他倔强，眼中怒火更炽，几乎要化为实质，烧将出来。他冷冷一笑，手掌贴在钟为胸口，将一股内力猛击进去。钟为只觉气息一滞，随後胸前大痛，竟是连喘气也觉痛苦难当，恨不能即死。楚揽月瞧着他面上痛苦之色，道：“你越是嘴硬，我便越觉着你知道真经下落。”

钟为冷汗淋漓，非但一言不发，更又合上两眼，竟是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楚揽月虽然气急，却实也无奈，又将手掌贴上去，“怎麽，还没尝够，还想再试几回？”

秦摘星从旁走上前来道：“三师兄，师父当年让咱们抓这小子回去，由他老人家再细细盘问真经下落，如今虽过了十五年，估计他老人家也是一样的意思。我看这小子倔强得狠，等闲不会开口，师兄武功高强，若是再来这麽几下，恐怕他就要死在这儿了。他死了倒不碍着甚事，只恐咱哥俩回去无法对师父交代，师哥以为如何？”

楚揽月闻言，缓缓点了点头，松开钟为，任他倒回地上。

秦摘星引着他走出房间，关上门又道：“师父虽然神通广大，却也绝没料到这小子能跳崖不死，又被咱们捉了回去，他老人家到时必定大悦，赏咱们什麽高明武功倒是其次，咱二人尽了孝心才是正经。”

“等到回到总坛，到时自有无数厉害法子等着他，不怕撬不开他的嘴。况且咱们二人即便在路上当真让他默写出九阳真经，献给师父，恐怕也未必是大功一件。”他说到此处，故意顿住不言，楚揽月一愣，果然问道：“为何？”

秦摘星这才继续道：“如此，师父责怪你我自作主张倒也罢了，若是以为你我私下偷学了真经，那可大大不妙。”

楚揽月想到师父的种种手段，不由得不寒而栗，方才逼迫钟为时的凶神恶煞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面上反而闪过几分惊惧。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老四，还是你想得周道，若不是你提醒，你师兄险些自误。”

秦摘星逊让道：“我这一点旁门左道，哪比得过师兄的武功厉害！师兄折煞我了。”楚揽月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那你说如何处置他？”秦摘星压低声音道：“我看这小子吃软不吃硬，这一路上我拣些好话对他说，管保他一见了师父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什麽都说了出来。”

楚揽月心知这师弟实在是他平生所见的第一聪明人，平日里对他之能便深信不疑，听他这样说，便即点头道：“那就看你的了。”

秦摘星见他答应，反而犹豫道：“只是……此事恐怕要多费些口舌，若是中途有人打扰，让他再起戒心，便要前功尽弃，倒是麻烦了。”楚揽月会意，“你放心，我替你们在外面看着，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来。”说罢便向一旁走去。

秦摘星见师兄离开，微微一笑，转身推门进去。见钟为兀自对自己闭目不理，含笑道：“少侠不必对我如此忌惮。我师兄当日为了九阳真经第一卷，失手杀了尊师，这麽多年过去，心里一直时时後悔。”

“哎！实不相瞒，师父时常对我们师兄弟几个说，尊师为人仁侠有爱，刚强不屈。他生平最为敬重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当日辗转千里，苦求真经，不料我大师兄见此，一时心焦，失手杀了尊师与霍大侠，师父不免抱憾终生。虽重重责罚了师兄，却也于事无补。”

钟为闻此，这才睁开眼睛，见他神色诚恳，心中暗暗念着他口中所说的“仁侠有爱丶刚强不屈”八个字，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勉力开口道：“古掌门能为此悔过，我师父地下有灵，或许也可瞑目了。”

他心知自己师父在世时便常常教导自己与人相交要不念过恶，他老人家或许可以原宥古剑庸丶魏移天等人，可霍伯伯绝非这种人，因此这一句不带上他。片刻後，他却又问：“既如此，你们为何还要再捉我逼问真经？”

秦摘星急忙摆手，“想要从少侠口中探听真经下落是有的，逼问却实在因为三师兄性情急躁，忘了师父先前定下的规矩。临行前师父特意嘱咐过我们，不可再为真经杀伤英雄好汉的性命，师兄一时着急，险些坏了师父的规矩，回去恐怕逃不过一顿责罚。少侠若是气不过，等见了家师，狠狠地告他一状便是。”

钟为道：“那倒也不必。可你们杀了衣铺老板，又做何解？”

秦摘星道：“那实在是因为被逼无奈。如今人人皆知四川有真经现世，各门各派的好手都聚集于此，若是消息走漏，衆人一拥而上，围攻咱们几个，那时候咱们哪还有命在？少侠自然不惧，可我哥俩却身负师命，所以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钟为心道：你们怕死，却说得好听。闻言只沉默以对。

“至于家师为何这十五年来始终对《九阳真经》念念不忘，这其中其实也大有缘故。”秦摘星见钟为不理，又自顾自地道：“家师说这《九阳真经》听名字乃是至正至阳之物，可却成了这些年来搅弄武林的罪魁祸首，为了这一本经书，不知多少英雄豪杰相继殒命，连他老人家自个儿，也受其蛊惑，造下不可挽回的罪业来。由此可见，这真经当真是害人的东西。”

钟为虽对他仍有戒心，闻言却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秦摘星见此，不禁微微一笑，又道：“家师又说，将真经留在这世上任人拼杀抢夺，只会让更多英雄为之流血而死，不如收之于一人之手。这一人需得武功天下第一，既无人能敌，自然也就无人敢来觊觎，否则别人又来抢夺经书，则又是重蹈覆辙了，你说对麽？”

钟为又点点头，“原该如此。我前一阵听说，一年之後便要于华山论剑，决出天下第一。只是古掌门为何不去华山上同天下英雄比试比试，要来找我？他若是武功最高，那时真经自然交与他保管，和我也没有甚麽干系。”

秦摘星心道，这小子看上去呆呆傻傻，其实倒也不糊涂，又道：“《九阳真经》共有四本，如今却还没有一人能够找齐，若是华山论剑之前不能找齐全本，论剑可就变成了比武大会，既是比武，就难免有损伤，衆人无谓争斗，白白流血，那可不美了。所以应该在论剑前就将全本找齐，你说是不是？”

钟为听来，微觉奇怪，当下沉吟不语。秦摘星却不给他时间思索，紧接着又道：“当日少侠跳崖之後，《九阳真经》的第一卷便即被武当廖道长毁去，从此世间便再无此书。我师父想着，九阳真经虽是为祸武林，但毕竟是古已有之丶名声赫赫的奇书，乃先贤呕心沥血而成，若是绝于我辈之手，先人泉下有知，亦必扼腕而叹。况且经书无灵而人有灵，一本书是否害人，全看人如何使用，若是以其上的武功光大武林，扬善惩恶，也是极大的善事。”

他见钟为面露赞同之色，又一鼓作气道：“後来查知，真经第一卷乃是尊师交与廖道长的，和贵派大有渊源。因此我俩这才想请少侠光临鄙派，若少侠知道真经内容，烦请不吝见告。”

钟为摇头，如实道：“说来惭愧，我师父着实从未教给过我《九阳真经》，就连这本经书的名字，我都还是从贵派口中才第一次听说。”

秦摘星之前在成衣铺中时便已经发现他内力浑厚刚猛，若不是临敌经验不足，楚揽月其实一时未必制得住他，心想他十之八九是练了这门武功，只是不说。这时见他油盐不进，不由得怒火上涌，两根眉毛倒竖起来，可心念忽转，脸色登时又恢复了慈和。

他瞧着钟为面孔，心中寻思：这人心性憨厚，看他神色便知绝没有说谎，或许是他师父传授于他时没有说过这本经书的名字，因此他便以为自己没有学过也说不定。

他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道小缝，见楚揽月正在远处站岗，又将窗户轻轻合上，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在钟为面前展开，“这本书上的文字，你熟悉麽？”

钟为擡眼看时，只见这书上尽是些不认识的文字，也不知写了些甚麽，字缝中间却夹杂着汉字。他只一见之下，便意与神会，真气按上面所书之法自然流转，伤势竟渐渐好转，胸口烦闷去了大半，他全神贯注，一时倒未察觉。

秦摘星见了他面色，心中大喜，一把将书合上，又问：“这上面的文字，你很熟悉，是不是？”

钟为被他打断，这才回过神来，便见秦摘星眼神热切，神情大为异常，两眼之中恨不能迸出光来，仿佛饿了许久的野兽，就要择人而噬。钟为犹豫片刻，随即便想：我行事坦荡，师父曾说事无不可对人言，学过就是学过，和他说了又怎样？于是点了点头，“我曾练过类似的武功，不过这一本没有练过。”

秦摘星听了，大喜之情形于言色，压低了声音道：“好小子，你道这是甚麽？”钟为一愣，也问：“这是甚麽？”

秦摘星似是想笑，却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只夹紧了喉咙，发出一声声低低怪笑，一面笑，一面看着钟为不住摇头。忽然，他笑声一收丶面色一变，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便是《九阳真经》！”

【作者有话说】

---世上只有师父好，没师父的孩子像根草……衣衫褴褛的小钟一边抹泪，一边走在去买新衣服的路上

---魏移天丶吴易日丶楚揽月丶秦摘星，其实逍遥派的人除了长得帅，取名字也蛮讲究的x至于为什麽其他人都有拉风的外貌描写，这章出场的师兄二人却没有呢。对此只能很遗憾地说，由于本章的观察者小钟，他是一个脸盲，所以……抱歉的眼神【。

---【危】忠厚少年忽然遭遇老狐狸，竟被耍得团团转！霍老前辈：他x的，快放我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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