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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牧被吴氏一顿数落,也面上过不去,只得低声道:“你现在说这些干什麽,有什麽重要的不能等人散了再说。”
但在心里也暗暗埋怨起了许稚欢。
他这个女儿明明最是老实懂事的,怎麽有胆子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吴氏管教她的方式是严苛了一些,但是此时此刻他也觉得这个女儿该管管了。
要是今日还真让她夥同赵氏让四丫头同那不知好歹的人私奔了去,那他许家岂不是立刻就沦为这青州城里的笑话。更遑论自己刚刚还替这个可恶的五丫头求了一门亲事,结果这丫头差点就让他的脸面丢进。
想到这里许牧不禁一阵心悸,也暗自感到寒心。他自认为白日时已经当着衆人的面给了五丫头颜面,索性不再掺和此事。
对吴氏道:“我知道夫人在此事中受了委屈,那我索性便将此事交给夫人全权处理了,正好这段时日我公务繁忙,就劳夫人操持家事了。”
吴氏本来就要拿住此事不放,现下又得了这话,更是认真起来。等到宾客散尽,吴氏便带着一衆婆子杀到後院,去赵姨娘那里发了一通火气,甩了几个巴掌,又禁了几个月的月前。
又道绕道到许凝欢所在的小院,青柳因着素日里人缘还不错,一早得了风声,扶着行动不便的许凝欢出来谢罪。
青柳早已想好了,若一会儿太太实在气不过,自己干脆把罪状都揽在身上好了,好歹替小姐分担一些怒火。
可是不想太太与一群打着灯笼的婆子丫鬟到时,看到小姐的第一句话便是:“呦,我们家还出了个病美人了,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青柳听了这话心下一紧,望向小姐时却发觉她神色镇定自若。
青柳不知道的是,许凝欢现在听到这话反倒不害怕了。她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麽一回事,平日里明明见太太就像老鼠怕见到猫似的,怎麽如今反倒破罐子破摔了。
也许自己亲手撕破了和吴氏那虚假的脉脉亲情的面纱之後反倒感到轻松痛快,她没有应声,只是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吴氏突然话锋一转道:“起来吧,膝盖还伤着,看着让人觉得怪可怜的。”
许凝欢还没站稳,便听到吴氏又道:“你二姐姐不日也要嫁人了,你的伤那时候要是还没好,可怎麽喝你二姐姐的喜酒。”
吴氏侧坐在榻上,望向许凝欢,“咱们家的女儿除了你也算个个都有了着落,我原本想着你的性子柔和,给你挑好好挑一个夫家。却不想我看错了眼。既如此,就应该磨一磨你的性子,我听闻京城林大人欲寻一美妾,我看眼下你倒是合适的紧。”
许凝欢突然感到厌烦,她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吴氏,半晌才开口道:“太太除了这一招就没有别的手段了吗?您没有用烦,我都看得烦了。”
“您总是这样对付着我们这些妾生的孩子,究竟是为什麽?不会是因为您心里妒忌的发疯吧?”许凝欢说完,不禁哑然失笑。
因为她根本不明白吴氏到底为什麽爱上了父亲,并且在这些年里因为父亲一房一房的小妾渐渐发了疯。
外头人人都说许县丞惧内,下人们也以为夫人对老爷早就死了心。
可是许凝欢知道不是的,每每吴氏在父面前总是开心的,比平日里他不在宅子里开心得多。
可是太太的怒火为什麽要撒到她们身上呢?明明是父亲一次次的伤了她的心,许凝欢想不明白。
“你说什麽?”吴氏大声嚷道,又对许嬷嬷说,“快去给我掌这丫头的嘴。”
许凝欢被打得偏过头去,但转过脸来仍然继续说,“太太要是有胆子毁了我就试试吧,今天的事只是个开头而已,我既然能为四姐姐能做到这番地步,那我就不怕会鱼死网破。我有个什麽三长两短的并不要紧,太太的名声只怕到时候就保不住了。”
说完这些话,许凝欢只感到畅快。吴氏猛然站起身来,定定地盯着她,好似第一天认识她这个人似的。
半晌吴氏也没说话,只撂下一句:“好,五丫头,你等着瞧吧”,便和婆子丫鬟离开了此处。
许凝欢顿时卸下力来,跌坐在原地,青柳赶忙过来扶着她到床上去,哭丧着脸道:“小姐,你又是何必呢,明知道得罪了太太没有好处。”
许凝欢缓缓道:“青柳,你不知道太太是什麽样的人。你不吵不闹,她才会拿捏住了你。反过来,你要是与她硬碰硬,兴许还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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