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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将那薄薄两纸的册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神情阴郁,他抬眼丈量了一下仅剩的宫女,目光从头到脚,来来回回。
倏忽,砰的一声,他将册子往桌上一拍。
宫女瑟瑟然一抖。
摄政王冷笑一声:“头发都分叉了,也敢往平安侯面前带?”
“…………”宁喜傻眼。
“就没有别的好的了?就没有家世清贵一些,样貌端庄,知书达理,性情温顺不黏人的?即便这些都没有,总能会操持庶务,会调-教仆婢小厮,会教养子女罢?”
宁喜擦了擦冷汗:“这、这这……一时间还真不好找……”
这是找通房丫头吗,找王妃也不过如此了!
纪疏闲实在憋不住了,绷着嘴,保持着面无表情,但喉咙里却呼噜噜地往外漏笑声。
他还以为摄政王对人没兴趣,宫女都叫来了,原是搁这等着找茬呢。
您早说不就完了,何苦宁喜公公忙里忙外,急得满头大汗。
摄政王余光瞥了一眼床帏,其中人影隐现,为了不叫谢晏因为不懂而乱挠,手还被他用汗巾绑着。
他有点口干,端起茶又灌了一杯,斥道:“都是废物。”
宁喜羞愧地低下头,久久说不出话。
刚骂完,一条白色绣着腾云的汗巾从床帏里被丢了出来。
宁喜惊了一跳,刚要捡,忽地面前帘子被一条腻白的手臂给掀开了,他猝不及防,迎面视野里撞进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膛,往下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的半身里衣。
他软着脚,一边掀开帘子往下走,一边燥热地扯拽着身上的衣物。
他上身是一点东西都没有了。
宁喜大惊,立刻低头,唯恐冒犯了。
谢晏迷离着抬头,看到右手边一袭墨色,是想张开手要他过来,却不料一脚踩空在床前脚榻的边缘。
“平安侯小心!”他身旁的宫女惊呼一声,才虚虚托了平安侯一把,身边风似的大步过来一人,将那条胳膊从她手中抢走了。
随即一件外袍披在了平安侯身上。
谢晏差点跪在地上,但赤着的脚趾还是被蹭破了点皮。
又闻到脸前熟悉的香味,谢晏本能地环住了他的脖子,蜷起脚趾,将自己紧紧地贴进他怀中,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裴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迅疾,看他跌倒的一瞬间,腿就擅自动起来了。
他懊恼地将谢晏抱起来,放到床上。
要松手,谢晏用力地将他抱住了,他害怕地看了看床前那些他不认识的人,把大半张脸埋在裴钧胸口,闷闷地求着他,嗓音里带些哭腔:“不要你走,我不要他们……”
裴钧不由笑了:“不要他们,那你想要谁?”
谢晏微微抬起红润的眼角:“要你。”
裴钧瞳色黝深,托着谢晏后背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带着薄茧的指腹沿着脊骨一节一节地按过去,他不用看,就能想到,他细皮嫩肉的,后背一定红了。
纪疏闲几人立刻背过了身去,他们看不清两人的脸色,但能听到摄政王低低的笑声:“要孤陪着?”
谢晏点点头:“嗯。”
大帘被扯下半边,掩住了二人身影。
裴钧想他傻,这种情形,随便一个人都能摆布他,他恶意地将手上的力一移:“知道要孤陪是什么意思?这样……平安侯还愿意让孤陪着吗?”
谢晏浑身紧绷,低头看了看,他瞪大眼睛,面色本能地发红。
裴钧不说话,只抱着他继续摆布。
谢晏颤得更厉害,齿间小声细碎,像是怕极了,雏鸟似的瑟瑟发抖。
“平安侯怎么就不知道呢,世上人心险恶,不要谁都相信。”裴钧觉得自己将他欺负够了,终于放开他,懒散一笑,充满恶意地问,“平安侯还要孤吗?”
谢晏眼神微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薄唇翕动了几下,轻轻启开:“还要。”
裴钧呼吸倏乱,片刻神情微凝,余光向后一扫:“你们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她头发分叉了,不如孤的靓丽,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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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人心险恶,就属摄政王心最险恶,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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