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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鸟长吟着落在晏醉玉的帐门外。
“青羽,找到小师妹了?”一道清朗的男子音追寻而来,将帐门外的鸾鸟抱起,蹲下身时跟帐里的三个人看了个对眼。
“……”
风彩翼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他。
男子年纪不大,雪白弟子服,领口处纹着逍遥门独特的标记,他跟风彩翼无声地对视两息,又对上扶摇仙尊好整以暇的目光,有点头皮发麻。
“原来师妹……来找扶摇仙尊了?”他尴尬地笑笑,静默一刻,麻溜地滚了进来。
行吧,不就是扶摇仙尊吗,能吃人不成。
石繁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晏醉玉看他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更有兴致了,笑吟吟地偏头,“你怎么这个表情?我能吃了你?”
石繁干笑。
半个月前扶摇仙尊伤重的消息半个修真界都晓得了,同样,逍遥门将缥缈掌教拒之门外的消息,也半个修真界都晓得了。
现在众仙眼中,两宗门就是王不见王的死对头。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多了,底下的小弟子多少要信上一些,也就小师妹缺心眼,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还巴巴送上门来。
青羽在地上蹦跶两下,蹦进风彩翼怀中,风彩翼抱着它,拉拉石繁的袖子。
石繁一眼就看懂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抬手朝晏醉玉行礼,低眉顺眼地译语起来:“小师妹说,青鸾是难得一见的异兽,谢仙尊馈赠,另,一年前蒙仙尊相救,这滴精血,万望仙尊收下。”
好顺畅的一句话,风彩翼看石繁的眼神感动得冒星星,连忙从袖中拿出琉璃瓶,搁到晏醉玉面前,“收、收收收……收下。”
晏醉玉视线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若有所思地问:“她的意思,怎么要你转述?”
“哦。”石繁忙解释道:“小师妹幼时落下的毛病,有些口吃,一紧张便更严重,半年前闭关,久不与人说话,如今交流都成问题,仙尊见谅。”
晏醉玉恍然,与旁边同样诧异的贺楼对视一眼。
怪不得风彩翼在外沉默讷言,还以为是个性使然,原来是旧疾。
“行,感激我收下了。”晏醉玉没再戳人伤疤,将琉璃瓶推回去,“我的伤已然大好,这个我用不上,你收回去。”
风彩翼眨了一下漂亮的杏眼。
然后她似乎领会了什么,露出个悲痛欲绝的表情,将青羽从怀中抱起来,跟鸾鸟那双绿豆小眼无声对视,青羽感受到她的悲伤,怆然地鸣叫起来,一主一仆生离死别了一会儿,风彩翼不舍地将青羽推到晏醉玉眼前。
石繁的译语还带着情绪,稍微酝酿了一下,语调极为沉痛,“既然如此,只能请您将青羽抱回去,我们不受嗟来之食,哦不……是无功不受禄。”
晏醉玉:“……”
眼看风彩翼大眼睛里泛起红,马上要往下落泪,贺楼连忙将青羽推了回去,“不要不要,我们不要,你别哭。”
风彩翼把琉璃瓶推过来。
贺楼又推回去。
风彩翼又哀痛地把青羽递过来。
贺楼头疼地把两个都推回去,“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要,你不要哭。”
晏醉玉看他俩推拉看得失笑。
“我收下。”
他不是扭捏的人,都到这种份上,再推脱未免矫情。
风彩翼长舒一口气,抱着青羽感激地离开了。
营地间帐篷离得不远,甫一入夜,鼾声便此起彼伏地响在耳畔。
晏醉玉仿佛回到被钟关支配的日子。
他发愁地看了一眼贺楼,发现贺楼也在发愁。
师徒俩相视而笑。
“过来。”
他朝贺楼伸手。
他才沐浴过,身上带着潮气,贺楼窝在他怀里,缠着他的发尾玩儿,指尖留下湿漉漉的水痕,晏醉玉自身后环抱他,手里捧着一卷书,闲聊似的道:“映月,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去哪里定居啊?”
“嗯?”贺楼扭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这是什么问题?我们生是缥缈宗的人,死是缥缈宗的鬼,还能跑不成?掌教不得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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