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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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第1页）

航行

接着到来的是乌洛琉斯，命运天使的身影在虚空中闪现了一瞬。在祂隐去之前，变成真神有位格压制的梅迪奇眼疾手快地把人揪住了。

“陪我一起等着呗。”

被抓住了命运脖颈的乌洛琉斯变成一条水银之蛇在客厅角落盘成一坨。祂对大部分事情都漠不关心，也并不介意自己身处何处。

阿兹克先生是最後赶到的。时间卡得十分准，再晚一点就过了约定的时刻了。

对此罗塞尔冷笑两声。

克莱恩觉得祂大概还是想说阿兹克先生不可信任这件事情，最後赶到的事迹也十分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但这对克莱恩来说并没有什麽关系，哪怕阿兹克先生真的在谋划什麽，也不可能影响这次的旅途。若问为什麽这麽自信，大约是他信任另一个自己的权能。

所有人到到齐，克莱恩召唤了“泰坦尼克号”。

一艘巨大的幽灵船戳破了灵界与现实的边界，它尖尖的船头从一扇光门里出来，然後又没入另一扇光门。其中很短的一截船身停留在现实的客厅之中，将船梯下放。克莱恩先走了上去，接下来是罗塞尔，然後是阿兹克等人。当然也有人不走正道，比如梅迪奇就是直接跳上去的，乌洛琉斯也直接闪现在了甲板上。克莱恩努力安抚了一下对不走寻常路的乘客不满的“泰坦尼克号”，没让它把人踢下去——估计梅迪奇也踢不下去。

所有人上船後，破败的风帆如同被狂风吹拂般，被鼓得很满。这艘千百年没远行的船，再一次航行在了灵界。

克莱恩站在船头甲板，心里难得起了一丝激动。很难说那个男人会没有航海梦的——至少他作为看过海贼王的男人肯定会有。

“你看起来好像很惊讶。”罗塞尔走到他身边说。

“上辈子没见过这个。”克莱恩实话实说，“也没见过冷冻港。它不属于过去记忆的任何一部分。”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罗塞尔说。

“所以我造了点东西？”

“不止这些，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罗塞尔洋洋得意，仿佛祂见过但是克莱恩本人没见过事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哪有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却没做出任何改变的？别想之前了，想想以後吧。”

但是只有过去的人没有未来。

灵界的航线看似很长，但在真神机械动力的加持下，只不过是短短一瞬。克莱恩还没和罗塞尔说多久的话，就抵达了位于现实的冷冻港。

这个港口完全符合它的名字，是唯有港口附近很小一片是未结冰的。它的地理位置大约在北冰洋周围某一块陆地上。港口上完全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但各项设施齐全，甚至仍在运转，跟有人维护没什麽差别。根据事前调查，这里是属于蒸气与机械之神的领地。也许是祂在发挥作用。克莱恩在这一世没怎麽见过这位神明，却在最後一程里与祂的造物相伴，倒也特别。

克莱恩将船停在了港口，根据信封指示进入港口给“泰坦尼克号”进行了一次维护。他不太确定他从港口取得的那坨灰褐色，内脏般的物质是什麽，但在投入动力室後，整个机械血肉都更有干劲了。

轮船再次起航，在正常船只无法航行的冰面上飞驰。

克莱恩和罗塞尔还是站在甲板上，没有去船舱，原本站在船顶上的梅迪奇跳了下来，靠着围栏看外面。凛冽的寒风吹在祂身上，将赤红的长发吹得四散飘飞。祂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发出“将灵界在现实的半降临固化，真是难以想象的力量”的感叹。

克莱恩所在的这条航线，在地图上并不存在，它是位于灵界与现实之间的脉络。自港口的现实起，会逐渐逼近灵界，直抵“入口”风暴眼。

罗塞尔面对梅迪奇没吭声，只是一脸懒得理祂的表情。这位第五纪的黑皇帝，似乎和其他几个“前辈”关系都很差。也许是差辈的原因，但也可能是祂一直自诩“自己是克莱恩身边最特别的那个”的原因。

“当初你们为什麽和我做那个约定？”克莱恩开口道。

“诡秘在第三纪离开前，曾向我们提起祂的‘计划’。当时关于你的部分还只是一个简陋的想法。”乌洛琉斯浮现在克莱恩身边，“一方面，祂认为你不可能走到最後。另一方面，祂希望你能走到最後。祂说祂到时候一定无法出面，问我是否愿意代替祂陪你走到风暴眼。”

“之後呢？”

“我会离开。”梅迪奇说，“我还状态不稳，和你的源质起冲突得不偿失。”

而乌洛琉斯没有回答。

只是克莱恩已经知道了答案。

出发时，太阳西沉，红月一角已升上天空。抵达风暴眼时，红月却悄然变了颜色，化作了被克莱恩挂到“神弃之地”的银月。

风暴眼外面确实有一圈激烈的风暴，历史可能性碎片灰雾将一切意图靠近此地的人隔绝在外。很难想象有多少破碎的历史在从此不见天日。

梅迪奇冲克莱恩挥手，从船上离开，祂穿过呼啸的风暴，身影渐渐淡去。

等祂走後，克莱恩摊开手，一枚带着战争之红印记的徽章静静躺在祂手心里。梅迪奇只说给他一个人的那句“别被人搞死了”的话语还在他耳边飘荡。

克莱恩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风暴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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