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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人的方式真的很不同,邵逸青的追求者太多了,但没有一个人能踩中他的心口,他们太无聊了,吃饭约会看电影,或者就是送花送钻,没有一点艺术感的事,邵逸青应付起来感到心力憔悴。
他是孟浪,是想做了就挑一个不错的alpha来玩一玩,不过他很少跟他们约会,因为早年他在学校里就应付够了,对那一套追求的流程也深感无趣,倒是後来在艺术学院的时候碰到过一些有新意的追求方式,可那太早了,早到邵逸青不再记得那些人的相貌和名字。
“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人告诉我你也许会喜欢这里。”盛廷舟点了一根烟,他们离舞台很远,周围是其他顾客的低声交谈。
邵逸青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盛廷舟捧起酒杯说:“其实也没什麽,只是觉得艺术生骨子里会带着点文艺,你说你不喜欢鲜花和车钻,那我只能想点其他的东西。”
“你很有脑子,盛廷舟。”邵逸青欣赏地看着他,眼神无比热切,一个愿意动脑和思考的Alpha,已经秒杀了他绝大多数的追求者。
“你知道韩岱吗?”邵逸青想到了这麽个人,不知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盛廷舟说:“知道。”
邵逸青说:“那你知道他是怎麽追我的吗?他为我一掷千金,跟别人豪赌,他似乎认为他赚了大钱我就会喜欢他,实际上,在我眼里他跟一头猪没区别,不,也许猪比他聪明,他是怎麽会觉得我邵逸青缺钱,会被钱打动?”
他手底下的嘉创每年的资金流水都登上湘江这个城市的富豪榜了,邵逸青实在想不明白韩岱在赌桌上为他一掷千金的勇气是哪里来的。
“还有贺思扬,”邵逸青说:“他怎麽会觉得一个腥风血雨里爬出来的上位者会喜欢一个脑子空空的蠢货?他是偶像剧看多了吗?如果位置互换,我只会觉得对方在耍我。”
邵逸青自认为他已经是漏洞百出了,贺思扬却沉迷其中,无数次掉进他的圈套,蠢到邵逸青连稍微高端一点的手段都没用,他就把自己套牢了。
贺思扬怎麽说也是二十七八的人了,一个二十七八的人还相信“我爱你”这种话,那麽他的坎坷人生才刚刚开始。
“说不准呢,”盛廷舟捏着香烟,注意力没在舞台,在一处黑暗的角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感情更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复杂的上位者或许会被单纯的头脑而吸引。”
“你是说,一个人的蠢会吸引到历经沧桑的人?”邵逸青轻飘飘地推翻,“盛廷舟,你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你又为什麽要说出这种话来?你我都知道,人性是恶的,我可以理解复杂的上位者会被头脑简单的年轻人吸引,可吸引他们的是年龄,是青春,是无知与可控,绝不是蠢笨的头脑。头脑简单其实就是一种蠢,而蠢笨是劣词,只会激发一个人的本恶,你读过心理学吗?还是你真的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这种东西?”
骗骗小孩子的话语而已。
邵逸青在小时候也相信过,可後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看遍了世间许多事情後,他则推翻了小时候的某些认知。
在一个人不懂事的年纪,他可能剪过蜗牛的触角,砸过蜜蜂的窝,水淹过蚂蚁的巢,火燎过小狗的尾巴,扯断过蝴蝶的翅膀,诸如此类恶性事件,只因为简单的两个字:好玩。
而这种事情,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干过,还剩下百分之一的人不会承认他干过,因为在他们心里,那是很小的恶性事件,不值一提。
“我不相信,”盛廷舟转了转手上的烟,“但我觉得感情是没有定义的,一个人会喜欢上与自己差别很大的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也许他喜欢的是自己所不再拥有的那一面,虽然这种事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
盛廷舟没有喜欢过什麽人,青春年少産生的某些情愫他也不曾当真,因那些跟他现在産生的感觉比,不值一提。
“思扬喜欢你,那是非常有可能的,”盛廷舟说:“而你不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你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而他身上却没有什麽你要追求的东西,这导致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十分不平衡,你是可以认为思扬蠢,可邵先生,你不得不承认,坠入爱河的人就是那样。”
爱让人失智。
早有各种奇葩事件和故事书证明过。
邵逸青耳目一新:“盛总,你是在帮思扬说话吗?”
盛廷舟说:“不,我只是在跟您理智讨论,涉及到的一些人和事没有其他含义。”
邵逸青笑:“可是你跟我说过,贺思扬不是真的爱我,为什麽又推翻了自己的话?”
就在昨晚,盛廷舟还说贺思扬不会举着刀为他邵逸青讨公道呢。
对此,盛廷舟的解释是:“他现在还不是,但你再对他引诱下去,他就会是了。我之前的确不相信他是真的爱你,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相信,邵先生知道思扬的事有多少?”
“不多,他不跟我讲他的过去。”
盛廷舟擡起酒杯,指尖在上面轻轻地摩挲,他抽了口烟,看起来是轻飘飘的,又像是语重心长的样子,盛廷舟道:“好吧,我来出卖我昔日的同窗好友一回。”
邵逸青洗耳恭听着。
盛廷舟在烟雾缭绕中说:“读高中的时候,有个Omega叫许自心,他在我们学校里大概有多受欢迎呢,就好像校花误入一个封闭式的男校,很多人为他倾倒,思扬也是其中一个。”
青春故事吗?邵逸青来兴趣了,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依稀还有印象,也记得这个Omega的下场,过于惨烈。
“高中的时候学校里的贵族不算多,思扬当然算是,我……那时候也勉强算是吧,”盛廷舟神色平静,“我身边所有人都在迷恋这个Omega,萧松鹤贺思扬都是其中的沦陷者,沦陷最厉害的,当属于贺思扬,他跟许自心闹的是最大的,因为他对许自心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鲜花车钻能送的全送,甚至有人说许自心被思扬包养了。”
“思扬那时候纯的可感人了,他为了许自心跟人打架,跟老师犟嘴,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为他挑战权威,挑战流言蜚语,他常在我们耳边说,他可以为了许自心卖命,可以为他去死,结果就快得手的那时候,许自心被我睡了。”
邵逸青擡头看过去,盛廷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毫无愧疚之意。
他不应该奢望从这个人脸上看出什麽羞耻心,邵逸青没有打断,继续安静听着。
“他跟我干的可欢了,那一次是什麽时候?刚考完试,我记得也是在这样一个酒吧里,不过比这个酒吧纯粹些,三言两语,我俩就滚上了床,我那时候可不懂什麽叫怜香惜玉,把他干进了医院,两个星期没来上学。”
烟丝掉在杯子里,盛廷舟的动作诡异,邵逸青低头瞧着,看那杯酒水泡了的烟头。
“你标记他了吗?”
“没。”盛廷舟答。
邵逸青没再出声。
盛廷舟则继续:“思扬得知後,就默认许自心跟我是情侣关系了,不过他可能顾忌着什麽,没来向我征讨,见了面还是以前那样,我们还是在一块玩,但他再也没有提过许自心,这件事不了了之。”
可以为之去死,却不了了之?
难怪盛廷舟说贺思扬不会为了他做什麽,原来是有前车之鉴。
邵逸青光是旁听就能想到丰富精彩的画面,听着别人的事,再荒唐也不为所动。
“你为什麽要睡他?”邵逸青忍不住问了出来,这种事不常发生,盛廷舟虽然不是正常人,思想状态跟别人不同,但他那个时候也算是情窦初开,礼义廉耻总是懂的。
“因为他漂亮,也够骚,”盛廷舟解释的简单:“他坐在我身上的时候,比你还会摇。”
邵逸青知道盛廷舟在说什麽,昨晚浴室里的表现确实荒唐,不过邵逸青可生不出什麽廉耻心,那回事快活了就好,他就是衣冠楚楚时想到昨晚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还有几分骄傲地擡起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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