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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那是你对象吗
12
[“下次我来见你,不要遮住眼尾的纹身吧,我还没好好看过呢。”]
楚瑞出门前,忽然飘闪过段予琛的这句话,决定去洗手间擦去遮掩的痕迹,尽管段予琛没有说明今天会来见他。
遮掩纹身就像遮住了当年不顾後果丶丑态百出的自己,原以为再次相见可以占据一点优势。不过也只是处于一个灯光只打向自己的舞台,段予琛坐在观衆席,看着自己表演。
当年那个纹身师技术很好,恢复好後,这个图案几乎和段予琛的胎记一模一样。纹身师口中的“你一定会後悔”也没有发生,因为楚瑞在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每一次指腹不经意间抚上眼尾的时候,他都会想到段予琛。想到段予琛说的“你靠近我会感到幸福吗”。
如果可以成为段予琛在国外和别人谈论时的对象,比如,以“啊...我曾经也遇到过一个奇怪的人”作为开头,哪怕这只是一件可能会发生的事件,那这个纹身就有意义。
窗外有风飘进来,这个栩栩如生的像花瓣一样的纹身,仿佛活过来。
—
珞林鹿原本在五年前就已经废弃了,之前主要是负责收留因先天疾病被父母遗弃,又或是走丢的孩童。这类孩童一直到成年都不用交任何费用,所里有慈善金扶持。
後来政府制定城市面貌计划,把这里改造成一家收费的托管所,父母常年在国外的,把孩子放在这,这样的托管费用是三千元一个月。但其实托管人数并不多,大部分建筑都沦为荒地。
而现在患有信息素紊乱症的患者越来越多,在前两个月,这里又变成了临时隔离所。位置虽然偏了点,但附近有三家医院,还算方便。并且珞林鹿处于恨水区人流量较少的位置。
楚瑞提前做过调查,目前珞林鹿有将近一千位患者,进出都需要有工牌,十分严格。楚瑞自然没有这东西,也懒得僞造,他觉得翻墙会更省事。
而且大门那有好几位拿着电击棒的alpha巡逻,他打不过。接着楚瑞戴上口罩帽子,干脆利落地从另一面高墙翻过去。
但脚踝还是有点扭到了,楚瑞刚站直就感觉不对,隐隐传来刺痛,正想弯下腰去揉一揉,一道声音传来,是巡逻的人在聊天。
楚瑞:“......”
他顾不上脚腕传来的疼痛,敏捷地躲到拐角墙面,好在天也慢慢黑下来,显得他的存在感没那麽强。
“最近招的志愿者,alpha人数达标,体检的结果也都可以,你功劳很大。”
“嘿嘿,哥,那东西可以给我吗?”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瞥了眼四周,朝他擡起下巴,递过去一根烟。
烟很快被接去,火苗点燃,那人像看见处于沙漠里唯一的水源,饥渴贪婪地吸了口,闭上眼,很享受的模样。
“谢谢哥。”
“老大说这一批招的志愿者人数够了,不用再找了,不然会引起注意。”
就这麽凑巧,楚瑞听了个墙角。他偏过头,头抵着墙,另外两个人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拐角,有一双眼正在直直盯着他们。
没想到接下来的那一幕让楚瑞意外了下,他以为至少是两个成年男性在聊天,但其实是两个小孩,目测是七八岁左右的身高,体型很瘦弱。
楚瑞突然一阵心慌,这已经是瘦弱到病态的体型。
“对了哥,最近是不用找omega了吗?好像也没怎麽听老大说要找beta。”
“少打听啊,”这人笑了笑,又忍不住彰显自己“哥”的身份,给他透底,“之前找的omega身体还行,暂时用不着beta。但优级的alpha比较难找,所以这段时间就只让你们干这个。”
另一人状似领悟地点了点头,“好吧。”
“行了,烟抽完了吧?跟我一起去3号楼看看那群被感染的孩子,有没有按时服药打针。”
“好嘞,哥,能不能和老大说一声,多给我点烟?”他说完这话就被对方不满地扫了一眼,又立马改口,连忙说,“我知道我已经废了,本来是该被赶走的,老大愿意收留我已经很好,但是……我真没钱买这个啊。我会努力交朋友的!行不?”
“别这麽紧张,你只要好好干,他会看在眼里的。”
楚瑞压着胸腔的气,等二人经过附近,他屏住呼吸,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很顺利,他没有被发现。
等人走过去,楚瑞重而急地吐出几段颤抖的吐息,黑夜里只有他听见了砰砰的心跳,快要从胸膛中破出来似的,秋日的寒意从胸口吹进去,冰冷贯穿到四肢百骸。
招人,志愿者,身体数据达标……楚瑞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紧闭着眼也没有任何用,脑子里还是不断会跳出女人的温柔细语。
“楚瑞,今天怎麽就你带回来的朋友最少?”
“我不想要朋友了。”
“为什麽,你不是很想有人陪你一起玩吗?听干妈的话,要像之前那样才好。”
……会是一样的吗?楚瑞心想,现在改造的坚固又壮观的珞林鹿,会和幼时居住的残旧小屋一样吗?那个逢雨滴漏的瓦顶丶被风吹得嘎吱作响的木门丶破得掀起的地板,楚瑞再也不想经历。
他站起身,一时没注意力度,脚踝又隐隐传来刺痛。楚瑞轻轻扭动了下,觉得还能走,便紧跟着那两人的步伐,追了上去。
—
“你到底要去见谁?”邱霖随开车也不安分,一直询问副驾闭着眼睛浅眠的段予琛,“知唯说你上次还问他穿什麽衣服好看,今天也是,磨蹭了半小时才出门,跟孔雀开屏似的。”
段予琛抱肘,头靠着车窗,“别问了,你真是很烦啊。”
他怎麽也没想到,准备出门去珞林鹿的时候还能碰见邱霖随。
要知道,他还特意打听了下沈知唯在哪,得知他去找心心念念的omega後才改变主意。避免时间撞上,到时候收获一个“你不是很潇洒地说了要利用他,不会自找麻烦吗”的嘲讽眼神。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邱霖随。
不过邱霖随误解了段予琛,他没有磨蹭,只是单纯在犹豫。原本真的不打断去那个地方,楚瑞做了这麽多令他困扰的事,利用一下又怎麽了呢?他这麽聪明,能出什麽事?
但最後他还是决定去找楚瑞,并且给自己找出一个很蹩脚的台阶——被沈知唯一句“好人没当上,又坏得不彻底的人是最可怜的”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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