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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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不要凶我好吗（第2页）

“可我需要很多钱。”楚瑞把这份协议推到他面前，挑眉看了看他，“你刚刚说我的信息素很稀有是吗？”

楚瑞的隐喻他听懂了，那人说:“你想长期和我们机构合作？”

“可以吗？”

打过变性针而散发出的信息素，一天之内就会消失不见，楚瑞早早带了替换品，将自己的和另外无味的信息素混合，这样不容易被识破。

这里大概率也不是什麽信息素提取……楚瑞心想，先是拿普洛辛垫背，再是拿非法提取信息素掩饰……真是聪明，好的坏的都给他用来挡刀。

“如果可以我会通知你。”他和楚瑞说，“签下吧，我们从不拖款。如果感觉到不舒服，不要担心，都是正常的不良反应，建议你仔细看一下协议上的说明。”

“致幻，头晕，疼痛，是最基本的。”

楚瑞装样子地看了两眼，丝毫不迟疑，“开始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常规体检。

楚瑞眼睛被蒙着，双手被捆在背後，嘴里很快也被塞了一块布，酒精和碘伏擦在腺体皮肤上的触感让楚瑞一瞬间有点头皮发麻，而身後那个人却没给他任何缓冲的机会。

“开始了，放轻松。”

针尖刺入，仿佛数不尽的丶密密麻麻的小火粒一起推入，又好像是无数阵冬日里吹到脸上的风扑来，楚瑞痛得皱了一下眉，脑子里也开始飘荡着爆炸声丶风声。

「“你快走，小瑞，”女人哭着说，“你走吧！”

她总是这样，小瑞觉得她爱时她便不爱，觉得她不爱时又开始爱，小瑞在她这里感受到的正常亲情其实很少。但小瑞还是说，“你跟我一起出去吗？”

“我好累了……”女人看着小瑞，不明白他眼里为何悲伤，像秋日的湖水。轻颤着嘴唇说，没说爱不爱，说，“你要好好长大，长成什麽样子都没关系。”

巨大的轰鸣，几乎快要超出小瑞的身体承受能力，毕竟他也才七岁，又或者八岁吧。

风和火搅在一起，呜呜声盖过天地，黑色的烟好像一场沙尘暴，吞噬楚瑞见过的，并不大的世界。

警车声响起的那一刻，风声好像停止了，呐喊也不见了。」

楚瑞被拍了拍肩，有人对他说，“结束了，坐在那观察半个小时，没有什麽很严重的问题就可以离开了。”

不良反应确实很多，楚瑞趁人不注意把信息素掉包，然後去洗手间干呕了很久，吐到腿软没有力气只能单跪在地上。再然後是麻木，无尽的麻木。

他好像没有意识，只在想一件事——离开。

不离开这，好像就会一直处于幻想里。楚瑞听到很多声音，干妈温柔笑着，说发现你我很高兴。

同伴得意地说，今天我交到了好多好朋友，小瑞，我分给你吃的吧。

还有丶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是很纯粹的，无知的，他说——我唱歌给你听，你不要凶我好吗。

他说，我眼睛看不见，谢谢你牵着我的手，你别嫌我麻烦好吗。

他说，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烦死了丶烦死了丶烦死了都，这些声音能不能从他脑子里滚出去？？楚瑞气得砸了下自己的头。

被人送出大门，眼罩才被摘下，呼吸到新鲜空气，楚瑞的呕吐反应才有所缓解。

他摇头晃脑地走，像喝了酒。被归还的手机握在手里，电话铃声不停地响。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脚步声，楚瑞没看路，撞上了一堵墙——不，比墙要讨厌也糟糕得多。

段予琛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扶住他的肩，“打你电话怎麽不接呢。”

“不是说下次要一起来吗？”

简直糟糕透顶。为了效果更好，楚瑞连着打了好几天的变性针，有着浓烈的alpha的信息素，又刚刚被抽取了信息素，可他自己是个beta，现在看上去就像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楚瑞推开了他，“滚开……”

“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吗？”段予琛又扶住他，“我记得那天晚上楚瑞最後不是这样。”

“让你滚你就滚，我说了要听我的话，你又忘了？”

楚瑞不知为何感到难堪，他现在太狼狈了，这样狼狈的自己被段予琛尽收眼底，尊严碎了一地，不比平时，好像段予琛用多少花言巧语也无法弥补。

因此显得这句话底气不足。

段予琛也一时间没说话，楚瑞也没看他的眼睛，要是他看到怜悯和同情，不解和震惊，大概率会疯掉。

可段予琛也没有问他的身体，楚瑞现在脑子转不过来，不然多少要怀疑一下。只听见他说，“先跟我走吧，你这样站都站不稳，一个人要怎麽办？”

“我不需要。”楚瑞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声音越来越弱，楚瑞最後失去意识的时候，好像听见段予琛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好像是慌乱，好像是无奈，又大概什麽都没有。算了，什麽都没有才是最好的。

而段予琛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慢慢沉重又下坠的身体，手快将他揽住，叫他楚瑞丶楚瑞。

风吹来，段予琛的叹气便融在风里。

楚瑞你啊……真是矛盾。

【作者有话说】

怕有些读者宝宝看到变性针会担心，楚瑞一直都是bet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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