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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予琛眼里,只是一场简单的生病,不是什麽怪物。
“不要学我。”楚瑞突然说。
段予琛听笑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我吗,我学你?”
“你刚刚,”楚瑞盯着他的喉咙,抿唇咽下一口气,好像生气,又拉住段予琛的手,走到床边让他坐下来,“你把嘴张开。”
段予琛被人捏着下巴也很放松,身体往後仰,连带着楚瑞也往前。
“张开,听不懂吗?”楚瑞再一次催促。
段予琛就张开了,楚瑞烦他这点,总是需要说两遍,好像不当回事,但自己是很认真说出来的。
段予琛眼皮半敛着,屋内一点残剩的光在他脸上晦暗不明,楚瑞看了一下他的喉咙,问:“退烧药,自己能用手抠出来吗。”
这问的,好像说不能,楚瑞就会亲自动手。段予琛怕了他了,又笑着握住他的手腕,胡乱编了个理由,“那个药也有延迟易感期的作用,我吃了没事。”
楚瑞还是这个样子好,刚刚那样真是不习惯。段予琛把楚瑞的手慢慢挪到脖子上,微张开唇看着他。
“我懂你说的‘学’是什麽了,那你之前不也乱吃药,怎麽我就不行了?”
“你就是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楚瑞起身,有点晕地坐到段予琛身边,还认真解释了一下,“你是alpha,吃这些会影响易感期。我是beta就没事。”
段予琛沉默了一会,注意到这会功夫楚瑞已经强调两次自己是beta——难道刚刚奇怪的举动,是怕自己发现他打了针,有了违和的信息素吗?
段予琛并非故意佯装无知,只是单纯觉得这不是什麽特别的事,不需要特地问。也不觉得楚瑞发烧的样子奇怪,被注射了药物,生病很正常。
那楚瑞为什麽逃避这个呢?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门外有人喊:“予琛,餐食弄好了,是放门口还是我们送进来?”
“送进来吧。”
段予琛手心撑着床沿,歪着脑袋,直直盯着楚瑞,“吃点东西吗?”
楚瑞想到那个突然扒着铁栏,定定看着他的小予琛,问自己叫什麽名字,一脸纯真。心里某块角落好像柔软地陷了下去,没回答也没拒绝。
佣人出去了。楚瑞现在才算是真正缓神,四周环顾起段予琛的房间,“这里是你家?”
“算是吧,我在这里长大。”
楚瑞对这个言论保持怀疑。因为不管是桌上,还是玻璃柜,居然都没有一张小时候的照片。
——他的家里人怎麽会不记录?如果自己是段予琛的家人,大概每一天都会帮他拍漂亮的照片。
段予琛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和你商量把你带到我家,不会生我气吧。”
楚瑞根本没生这个气,但他说都说了,一时竟不知道怎麽回答。怕退让会让他得意。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段予琛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可以告诉我,下次我会把你送回家的。”
楚瑞:“……”
他想到家里那些人偶,衣柜里段予琛高中的校服,满墙的监视照片,而後淡漠地道:“你不用知道,不会有下次。”
“你怎麽生个病就变样,这也不要我那也不要我了。”
“我去珞林鹿,是想搜集一些非法提取信息素的证据。”楚瑞听出他又开始刻意讨好了,“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不用这麽和我讲话。”
段予琛明显呆了一下,然後才问:“……那为什麽会发烧。”
楚瑞沉默,第一次想收回自己说的话。他并不想让段予琛知道自己打针这件事。
在十几年前,这是贩卖交易的産物。当年虽然已经控制传播,但难免不留下痕迹。
而现在,变性针是和一些灰色地带的性交易场所联系到一起的东西。买家会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beta是人类中最平庸的性别,他们就喜欢在这些人身上找不同的快感。
而楚瑞光是想象——如果将自己打针这个事情说出来,被段予琛听到,他会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就像高中的时候,教官问他为什麽不买军训服,他回答不出是自己生活费不够一样。
可段予琛当然不会知道,那时候被教官提问的楚瑞其实是难堪的,他甚至不记得这件事了。他记得楚瑞,但也只是记得这个人而已。
至于什麽对视丶什麽相处细节,段予琛并没有把它列到人生的重要环节。
段予琛看出楚瑞犹豫的神情,也没有再逼问,用一惯不正经却能让楚瑞放松语气:“是最近降温着凉了吧,你这次真是吓到我了。”
脑子里又闪过一句话——
是这次来珞林鹿找楚瑞,沈知唯对他说的,“予琛,我感觉你不是像以前一样,犯了烂好人的操心毛病。”
“你对楚瑞心软了吧。”沈知唯笑,“你完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段予琛和楚瑞一起长大,感觉楚瑞会拿着段予琛小时候的照片说:大家帮我看看,我家予琛能做童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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