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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管。”楚瑞发现段予琛开始躲避自己的目光,“但无所谓。那天我问你关于珞林鹿的事情,你不愿意分享,敷衍的时候我就已经说了。”
“如果你对我和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一样,那我们也没有什麽合作的必要。”
“教不会,我就不教了。”楚瑞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游刃有馀的语气,“恭喜你啊,我不想管你了。”
砰得一声,好像有烟花在胸膛里丶耳膜中炸开。
段予琛愣在原地,但因为一惯喜欢隐藏情绪,所以看着就是没被楚瑞的话说动的模样。
其实不是的。那句“恭喜你啊,我不想管你了……”就像涨潮的海水,退了又涌上来,不断填满段予琛的心。
他在演吗,他在演吧。怎麽可能说不管就不管,那麽多年了。
楚瑞的演技也不是很好,但段予琛没能捕捉到他假装表演的细节。只想到前几天和沈知唯谈话时还在想楚瑞是不是还在生气,否则怎麽一句责怪都没有?
想刚刚拿走楚瑞体检单他一脸漠视的模样,自己咳嗽一声也没能引起楚瑞注意,之前明明会关心他冷不冷的吗。
他肯定在演啊。
段予琛又在心里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但楚瑞从他身旁离开,过了一秒丶两秒丶三秒也没有再回过头的举动。
段予琛在这三秒里动摇,没再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追上去的时候把和沈知唯说的话忘了个干净,他说自己只是需要楚瑞而已,不是非他不可。
羁绊总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所以才让人唏嘘命运的神奇。
段予琛走了两步,眼睛忽然不太对劲,眼前闪着黑影。他停下脚步,走姿不稳,皱眉喊了声:“……楚瑞。”
没有人回应,段予琛眨了眨眼,努力想看清眼前的景色,阳光暗下来,落花不见了,楚瑞的身影也慢慢消失。
心里的防线断掉,段予琛像是在不可置信,脑海想到了多年前和医生的对话——
[“漉眼症不会轻易造成失明,失明的原因有很多,情绪波动的占比比较大,是不是这几天发生了什麽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医生对段赫说。
段赫没有过多询问,“谢谢您了。”
“所以你们这些年一直让我吃辅助药,就是为了让我彻底忘记那场爆炸?”乌托邦一夜之间崩塌得彻底,段予琛彻底失控,对着一直包容自己的哥哥发火。
“予琛,你先别激动……你没听医生说……”]
所以我是真的看不见了?可是为什麽会看不见?楚瑞对我说了一句不管我了,我就情绪失控了吗?
怎麽会呢,怎麽可能。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失控的表现。段予琛在心中自圆其说。
忽的有双手准确无误地扶住了他,楚瑞的声音在他耳边绕,“你怎麽回事?”
“我……”神奇的是被楚瑞扶住後,视野不再是一片黑暗,若隐若现地闪着色彩,因为强烈的色彩反差导致段予琛头很晕,他还是摇头,“我刚刚好像突然看不见了。”
又马上说,“你教我我会听的。”
段予琛赶紧哄一下楚瑞,万一又看不见了,楚瑞真的把他扔在原地怎麽办?黑暗太可怕了,他紧紧握住楚瑞的手。
“那现在呢?”
“不好……很模糊。”段予琛擡起头,认真地注视,发现没用,“我连你的眼睛都看不清。”
一定是又没有好好吃药。楚瑞翻开手机看了眼段予琛手环的数据,很意外——这几天眼睛的状态都很好。
楚瑞松开扶住段予琛的手,想仔细看下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想到被段予琛很快反握住。
楚瑞:“……”
段予琛继续说:“你别不说话吗?我现在好没安全感。你喊我的名字也行。”
“嗯,”楚瑞没有再说什麽,他倒是从不怀疑段予琛身体的疾病是演的,这方面哪怕被骗楚瑞也不想真的因为误会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他举起手在段予琛面前晃了晃,“看得清这是几吗?”
“三吧?”段予琛很诚实。
楚瑞无语,打消了带他回家的想法:“……你不是能看清吗。”
“你牵着我的时候好了点,刚刚真的全黑了。”段予琛又在後怕,低下头,“真的,,你信我。”
“……”
“之前有这种突然看不见的情况吗。”
“没有……不对,好像有,但是是好久以前了。”
“我知道了。”楚瑞无声叹气,他确实没办法弃之不理,“能自己回家吗。”
“我试试看呢?”段予琛嘴上这样说,没有一点想松开楚瑞手的意思。
楚瑞:“……想去我家的话,要听我的指挥,我让你坐哪就坐哪,不许动我家的任何东西,知道了吗。
“嗯嗯。”
“……”楚瑞沉默了,还是不放心,又把自己的领带解了,蒙住他的眼睛後说,“现在我允许你跟我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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