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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以为是哪个实验室的同学:“同学,请问你找谁?”
那人急声问道:“请问你是江乌桃同志吗?”
乌桃点头:“我是。”
对方声音一下子紧了起来:“你好,我是中科院数学院的博士,我导师的老师是叶先生,叶先生现在在中日友好医院,他,他马上不行了。”
乌桃乍听,有些没反应过来,後来突然意识到了,是叶蕴年的爷爷。
她顿时紧张起来:“他怎麽样了?”
对方几乎就要伸手拉她了:“江乌桃同志,叶先生病危,他刚才说,他要见你,他想和你说话,麻烦你尽快和我一起赶过去。”
乌桃忙点头:“好。”
于是乌桃紧跟着对方,跑出了实验室,而就在林荫道上,停着一辆红旗轿车,对方拉着乌桃就要上车:“快,上车。”
乌桃不假思索,跟着上了车。
上了车後,这辆红旗车几乎是一路闯红灯地往前开。
乌桃想起小时候见过的那位叶爷爷,叶蕴年口中敬仰的爷爷,便有些茫然,也有些无措,不明白这位和蔼的老人家怎麽突然病危了。
汽车飞速地往前疾行,她又想起来叶蕴年,这个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来的人。
他怎麽样了,是不是回来了?他一定很难过吧。
千思万绪在乌桃心里浮过,而终于,汽车抵达了中日医院,乌桃被那人领着,飞速地进了医院,上了楼,来到了一处病房前,病房前站满了人,一个个神情哀伤,正守在那里。
乌桃看到了叶蕴年的爸爸,他看到乌桃後,命令道:“快穿衣服。”
乌桃没听明白,这时候却已经有一个人,将一件淡绿色无菌服往她身上套。
乌桃已经眼花缭乱了,赶紧穿上,穿好了後,她被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被推进去了。
她依然是茫然的,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但就这麽走进去了。
进去後,她便看到了病房中的场景,那里是密密麻麻的仪器和管子,以及滴滴答答的声音。
而就在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老人。
他看上去非常虚弱,就那麽无力地侧躺着。
乌桃看到,眼泪直接落下来了:“叶爷爷,你怎麽样了?”
这是她小时候对叶蕴年爷爷的称呼,这让她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情景,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
叶蕴年爷爷看到乌桃,眼里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他虚弱地动着嘴唇,喃喃地说:“乌桃,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你,乌桃——”
乌桃半跪在病床前,哭着说:“爷爷,你,你会没事的。”
叶蕴年爷爷:“孩子,你别哭,你听我说。”
乌桃忙擦了眼泪:“是,我听着。”
叶蕴年爷爷:“乌桃,当初,是我们想错了,我们错了……”
乌桃咬着唇没说话。
叶蕴年爷爷:“现在,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这个孩子几乎毁掉……”
乌桃听到“毁掉”两个字,只觉得窒息,她突然惊怕起来,这是什麽意思?
叶蕴年爷爷:“……给他一个机会……”
乌桃嘴唇哆嗦起来,她听不懂。
叶蕴年爷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旁边的仪器开始发出蜂鸣报警声,护士进来了,示意她出去,她茫然,只好跟着出去。
等出去後,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叶蕴年的妈妈。
叶蕴年妈妈两眼红肿,看到乌桃,躲开了目光。
乌桃略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阿姨,蕴年人呢?他怎麽样了?”
她这麽一问,在场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了。
叶蕴年妈妈深吸了口气,用嘶哑的声音道:“他很好,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他正在赶过来,估计很快就到了。”
乌桃点头。
叶蕴年妈妈:“老人年纪大了,有些分不清事了,糊涂话,你别往心里去。”
乌桃默了下,之後干涩地道:“既然这样,那阿姨我先走了,有什麽需要的话,请你说话。”
说完,她便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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