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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壶被强行拽着走,身不由己的同时,嘴上还在坚持:“桃花我真的可以,不信你现在就到我背上,我真的可以。”
李桃花:“啊是是是,你可以你可以,你最猛了,行了吗?”
许文壶:“什麽意思,你不准拿我当小孩哄。”
李桃花:“谁拿你当小孩哄了,你这麽厉害。是吧乖乖?”
许文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盘旋在他们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仿佛回到过往闲暇时分,并未目睹今晚的一切。
可谁都清楚,什麽都不一样了。
*
回到大相国寺时已近天亮,李桃花回到榻上便睡死过去,许文壶什麽时候出发去翰林院的都不知道。
这一觉睡得着实深沉,一直到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李桃花都只当是在做梦。
“李施主!李施主醒醒!”
李桃花迷迷糊糊的,在梦里回答:“猪?不吃猪肉,我爱吃牛肉的,给我来三个牛肉包子,要烫面的。”
“李施主开门啊!不好了!许施主出事了!”
李桃花听到个“许”字,顿时将眼皮撕开,魂魄还没回来,双腿便已沾地,鬼使神差地前往开门。
门开後,她看着一脸焦急的小沙弥,半梦半醒地问:“怎麽了?怎麽不好了?”
小沙弥合掌颔首,急急忙忙道:“阿弥陀佛,方才翰林院的人来消息,说许施主晕倒了,让亲信派人去接,许施主身边只有您照应,我也只好来找您了。”
李桃花愣了一愣,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人立马精神过来,不可置信道:“晕倒了?什麽时候的事?”
“似乎是半个时辰之前,李施主快过去看看吧,许施主看着那样羸弱,出了乱子就不好了——奇怪,李施主你的声音怎麽变细了?”
李桃花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装男人声音了,赶紧清清嗓子,故意压低喉咙道:“无妨,昨晚睡觉忘记关窗,许是感染风寒了。小师傅放心,我即刻便赶往翰林院。”
小和尚离开後,李桃花回去把鞋穿上,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哪里能看出女儿身的破绽,便马不停蹄赶往翰林院。
……
翰林院位于京城东大街路南,再往前便是皇城角门,早晚禁军巡逻数次,街上有不少摊贩叫卖,路两边店铺广开,多是售卖笔墨纸砚和各式吃食。
李桃花着急忙慌中不忘买了俩包子填饱肚子,到了翰林院东侧门外,许是有人提前打点过,门房并未过多为难,问过是干什麽的,便将她放了进去。
可等到了里面,李桃花只觉得如同进了迷宫一般,到处都是花草假山,还有一处处长得差不多的月洞门,上面的匾额题的字她也看不明白,晕头转向好似唐僧进了盘丝洞。
好不容易面前有一抹人影走来,李桃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将人拦住,报上许文壶的名字。
硕大的芭蕉叶遮住日头,光影摇曳。
崔颜光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小厮”,笑道:“巧了不是,我也正要去找他呢。”
李桃花喜出望外,学许文壶的样子行拱手礼,客气道:“那就劳烦您带小的过去,小的怕晚了,公子便撑不住了。”
崔颜光爽快答应,摇着扇子走在前面开路,腰间环佩叮铃作响。
李桃花跟紧了这好不容易找到的救命稻草,只觉得又拐了几个弯,经了两条游廊,过了四五道门,才终于进了一处院落里。
进门是堵影壁,上面描刻着松树的花纹,过了影壁,靠墙栽着几丛修竹,再往前,便是一排整齐干净的房屋,看门窗都有些旧了,但上面花纹考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李桃花没心情去估算这里的一砖一瓦能值多少钱,马不停蹄便随“救命稻草”进了最北边的屋子。
屋子里面靠墙摆着三张架子床,李桃花一进去,便看到躺在最外面床上奄奄一息的许文壶。
她瞬间便慌了,大喊一声“许文壶!”,冲上去便扑到了许文壶身上,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道:“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在她身後,崔颜光气定神闲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边往掌心倒药丸边道:“轻点晃吧小兄弟,你家公子没病也要被你晃出毛病了。”
说话间,他走到床前,掰开许文壶的嘴,把一把紫红色的小药丸给倒了进去。
李桃花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警惕道:“你给他吃的什麽?”
崔颜光便将那刚放回怀中的小药瓶再拿出来,另外倒出几粒在掌心,对她道:“街对面老大夫开的正宗生津丹,专治气虚气短喘不过气,听说里面加了大量乌梅炮制,对治疗便秘也有奇效。”
崔颜光往嘴里扔了一颗,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怎麽样小兄弟,要不要也来上一颗?”
李桃花讪讪摇头,干笑两声,“我就不必了,多谢公子好心。”
她重新去观察许文壶,用手摸过额头,又听过心跳,确定没什麽大事,方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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