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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宴强迫着自己转身离开,那从来都挺拔的背影似乎瞬间垮了,留下的只有孤寂寥落。
在走下巨石的下一刻,谢礼峙的声音随着咸腥的海风吹过来——
“戚宴,你要丢掉我麽?”
这是他第一次叫戚宴的名字,没有声嘶力竭,只是问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戚宴顿住脚步,闭了闭眼,掌心的刺痛时刻提醒他不要再对他心软。
鲜血从紧攥的双手里渗出,他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麽累,“我们不要再见了。”
-
戚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民宿的,他的躯体仿佛没有了灵魂,等他回神时,自己已经坐在床上了。
地上一片狼藉,他近乎自虐的地将所有东西扫落在地上,就连被玻璃花瓶的碎片划伤了手也感觉不到痛。
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可唯独一个绑着蝴蝶丝带的礼盒安然无恙的还在桌子上。
那是他准备送给谢礼峙的生日礼物,本来现在,应该已经在谢礼峙手上了。
里面是他亲手给谢礼峙做的玻璃小人,是五岁时的谢礼峙,戴着小王冠,不是灰溜溜被抛弃的小孩,是一个精致露出幸福笑容的小王子。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戚宴崩溃的蜷在床上,他不知道怎样再面对谢礼峙,他把该讲的不该讲的全跟谢礼峙讲了个遍。
谢礼峙明明什麽都不知道,不该对他那麽残忍的。
戚宴半阖着眼望着还在散发着温暖光线的台灯。
是他没控制好情绪,应该好好跟他讲的,只要说清楚就好了,没必要做得那麽极端,他想。
要找他解释清楚,不能就这麽稀里糊涂的就伤害他了。
暖黄色的光晕在眼前渐渐模糊,疲惫席卷而来,戚宴缓缓闭上眼睛。
明天吧……明天要跟他解释清楚……
-
兴许是因为心事太重,第二天戚宴醒得很早,头痛得快要炸了,望着镜子里自己灰败的脸色,他叹了口气,接了捧凉水扑倒脸上。
看时间还早,戚宴估摸着谢礼峙应该还没起床,于是又将凌乱狼藉的房间收拾干净,把受伤的手包扎好。
他很想抽烟,可是因为谢礼峙在身边,他已经很久没有带过烟在身边了,他坐在床边,看着墙上的闹钟,一直等到八点,才站起身来。
走到门口,他身子一顿,又折返回去拿谢礼峙的礼物。
外面的天气晴朗,走街串巷的小贩的叫卖声隐隐传进来。
昨天闹得太难看,戚宴站在谢礼峙门前,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擡手敲门。
“笃笃笃——”
他手脚紧张得发凉,阻止着待会儿见到谢礼峙的时的措辞。
要先跟他说对不起,不应该跟他说再也别见面了这种话,戚宴想着,然後要跟他好好说,把生日礼物给他。
可等了好一会儿,面前的房门也没有打开。
还没起麽?
他蹙着眉,不死心的又敲了敲,可是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戚宴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谢礼峙给他开门,于是带着礼物走下了楼。
“这麽早就出去了麽……”戚宴咕哝着,走到前台。
前台的工作人员正逗着白猫玩,看见戚宴来了,站起来问:“先生您好,有什麽需要帮助的麽?”
“我想问问你有看见208的客人出去麽?”
“208?”前台想了想,“你说那个很白的帅哥麽?”
“是。”
“噢,他今天早上六点多就退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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