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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停在红绿灯前,一路上谁也没出声,谢礼峙靠在窗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红灯的秒数很长,戚宴侧头看着谢礼峙安静的睡颜,久久不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声短促的鸣笛声打断他的失神。
戚宴被吓了一跳,看了眼红绿灯,紧接着踩下了油门。
浅眠的谢礼峙也被鸣笛声叫醒,他睁开眼,意识到自己在哪儿时,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醒了?”
“嗯……”谢礼峙低声应着,“到哪儿了?”
“还没这麽快,困的话再睡会儿吧。”
谢礼峙摇摇头,坐直了身子,望向窗外的夜景。
车内陷入沉默,尴尬的氛围慢慢滋生。
“那个……”戚宴迟疑地开口,“你这些年在国外怎麽样?过得还好麽?”
“挺充实的。”谢礼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谢谢哥的关心,哥呢?”
他的语气太过疏离,让戚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未想过自己和谢礼峙的关系,居然能陌生成这样。
纵使当时是因为矛盾分开的,闹得实在不算好看,但是他一直以为,就算和谢礼峙再度相见,两人的关系也会跟原本没什麽差别,只要解释清楚,把他们中间的隔阂消除就好了。
却不曾想,他以为的隔阂早已不知不觉成了天堑,他跨不过去了。
“挺好的。”戚宴扯出一抹笑容,“当年你走得太快,都来不及去送你。”
谢礼峙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了一眼戚宴,紧接着目光落在前方平直的道路上,“当时总公司那边出了点事,秦叔着急回去,你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就没告诉你。”
他转过头笑了笑,“哥应该不会怪我吧?”
“怎麽会。”戚宴答道,“但是我之前怎麽没有听你提过这个秦叔?”
“他叫秦伯霁,是……”谢礼峙顿了顿,“是我爸的好友。”
他没再多说,戚宴听得出来他不想提及他父亲,谢宵昀一直是谢礼峙心里的一根刺,十八年生死不明,就算是死了,也该有一具尸骨才对,可是谢礼峙从未见过任何有关于谢宵昀的踪迹,就像是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样。
戚宴不知道这对谢礼峙意味着什麽,到底是能让他有一丝希望的侥幸,还是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鱼刺。
“听你跟爸说,以後都不走了,是真的麽?”戚宴试探的问。
如果谢礼峙不再离开了,那他们就还有很多时间,他已经认清自己的心意,那谢礼峙呢,他还在等着他麽?
他能感受到谢礼峙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却始终听不到他的回答。
戚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默化作了一把生锈的刀,一下一下凌迟着他,只等待下一刻执刀人降下死刑,给他一个痛快。
可执刀人性子顽劣,并不愿意给他一个痛快,“说不定呢,哥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
戚宴看了眼导航,离谢礼峙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心下一紧,以为自己问到不该问的了,忙问:“怎麽了?”
“去药店买点解酒药。”谢礼峙说,“刚回国,家里什麽都没有。”
戚宴松了口气,趁着红绿灯的间隙,回头想跟谢礼峙说副驾驶有解酒药,却在回头时愣住了。
谢礼峙的左手露了出来,腕上的手表反射着路灯的光,刚才环境太暗他没发现,谢礼峙的左手腕上,居然带了只男士手表。
那只手表的表盘上镶嵌了碎钻,若不是碎钻被路灯照得发亮,他还发现不了。
是情侣款式。
戚宴默默收回了视线,忍着心酸道:“副驾驶的储物抽屉里有解酒药。”
谢礼峙应了声,随後没了动静,没再提下车的事,但是也没有去拿解酒药。
一路寒暄,但是都没有说到戚宴想说的话题上,现在和谢礼峙的氛围实在让他感到难受,他在心里组织了下措辞,准备主动提起。
可话到嘴边,耳边忽然响起电话铃声,打断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喂。”
谢礼峙接起电话,电话那头隐约传出女声,戚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麽,而身边的人时不时应一句。
“……”
“好,我去找你。”谢礼峙说完,挂了电话。
等他挂完电话之後,戚宴笑了笑,半开玩笑的问:“这麽晚了还去找人家?女朋友?”
谢礼峙不说话了,收起手机,看向窗外。
就在戚宴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听见了谢礼峙的声音。
他面不改色的否认:“不是,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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