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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西归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敢爱敢恨,少时凭一腔孤勇,是不懂得计较得失的。可能是情深义重,也可能是少年无畏,到了现在,手握权势十多年,万人之上的位子早已造就出他不容忤逆的强势,却又能很好的隐藏起情绪,难以琢磨。
所以本来步西归已经很难爱上一个人了,年轻时候的情感挥霍的太多,在遭遇到生死挫折之后,连余热都消失殆尽了。可此刻偏偏又如此真切而深刻的爱上了一个人,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在对方身上,这是掌权者最忌讳的一件事情。
明斋之顾虑的事情,他自然也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受别人压力去改变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这一次,明斋之踩过界了。
两人在天台上站着,步西归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面容一沉,犹如复上了一层寒霜,眼内闪过锐利精光撕开了平静的口子,转而又归为平静,轻抿双唇,字正腔圆道:“小孩子喜欢恶作剧,这没关系,毕竟不懂事。你以前针对我,不过是政治上斗争。男人在权利上较量理所当然,但祸不及家人,这规矩你不懂吗?”
明斋之没吭声,此刻他心里翻江倒海,别提有多懊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心里就犹如有一团燃烧自己的火,非得发泄出来才舒服,干脆活活烧死自己算了。
“怎幺敢做不敢当?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我真的一无所觉吗?”步西归冷笑了一声,指着自己胸膛,恨声道:“我因为顾忌瞿东向的感受,所以我不说。我同时也因为容忍你,所以我不揭穿。但是你没有适可而止。”
明斋之仿佛回到了过去,刚入伍的时候,看着台上慷慨激昂的新任年轻元帅步西归,是那幺的荣光万丈,是多幺受人尊敬,是他奋斗的动力,他一直以步西归为荣,才会如此执着于步西归的每次失败。
“老大,是我错了。”再一次把以往的称呼喊出,根本没有明斋之认为的困难,甚至是非常自然的脱口而出,像是在心里早已演练了千百万次,只等待有这样的机会。
步西归收敛了浑身戾气,对于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他发自内心抵抗不住,因为他一直把明斋之当做兄弟看待。
“好!既然你还愿意喊我一声老大。那幺从今天起,别再招惹瞿东向了。”
“不行!”此话一出,明斋之猛地擡头,斩钉截铁的拒绝。
“不行?”听到拒绝,步西归双目一眯,语气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反问了一句。
“对!不行!因为——”明斋之顿了顿,发现很久之前深藏心底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此刻说出口来,只觉得心脏颤抖,撕裂的痛,痛的他一张口,眼眶蓦然红了一圈:“因为我爱她,我爱上她了,疯狂的爱她,已经不能离开她了。”
步西归的手微微一颤,他当然知道明斋之对瞿东向的特殊,只不过当局者迷,他本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断了明斋之还没成型的念头,却不曾想到瞿东向的出事反而成为绷断束缚的枷锁,让原本不明的情愫和刻意压抑的冲动全部破笼而出。
原来把爱说出口这幺简单,明斋之长吁了一口气,才发现把爱宣之于口的畅快,眼里不禁盛着细碎的光,心底的防备轰然倒塌。
就在明斋之疯狂飙升好感度的时候,瞿东向却没有听到系统的呼叫。她似乎在一片真空中,无法睁眼无法行动,只能够焦虑的听着耳边枪林弹雨,然后自己依然持续上下颠簸。
“是两拨人马。火力太猛了,我掩护你们,你带着我姐从东侧突围。”是那个瞿东向陌生又揪心的人瞿北来在说话。
“你先走。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在那里碰头。”松醉霖依然近在咫尺般耳语,气息夹杂着让瞿东向觉得彼此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膜,就这样站在她的身旁,如此坚定的保护着她,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有这幺好心?懂得牺牲自我了?”瞿北来冷哼了一声,语气明显带着质疑。
“你受伤了,她会伤心的。”
瞿北来闻言没吭声,只听到枪械上膛的声音,随后抛下了一句话:“你活着回来接受法律制裁。”
“只要能回去,我就能活着!”松醉霖语气淡然的应道,实则豁出性命的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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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纹风冷,就在刚才他感受到瞿东向生命力骤然消失,他瞬移而来的刹那又感到一股奇异的生命波动。很诡异,似乎隔着遥远的天际,瞿东向的心在跳动着,可是瞿东向的气息全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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