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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解成把最后一口鸡蛋咽下去,他放下筷子时,指节捏得白。
秦淮茹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余光瞥见他攥紧的拳头,轻声道:
“下午我回趟娘家,我妈说给咱留了些红薯干。”
她故意把“咱”字说得重了些,像是在提醒什么。
阎解成“嗯”了一声,揣着兜里仅有的五块钱出门,本想找零活干,却鬼使神差走到了公园门口。
一群老头围着棋盘嚷嚷,其中穿蓝布衫的老头正拍着大腿喊:“无子可落喽!”
阎解成的心猛地一揪,转身就往回走。
回到四合院时,正撞见三大妈拎着篮子从阎解成屋里出来,看见他就直抹眼泪:
“解成啊,你媳妇真是个好的,刚把娘家带的红糖全给我了,说让我泡水喝……”
阎解成没吭声,闷头闷脑来了一句:“又有什么用”。
三大妈满脸不解,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扯着他就往屋里走。
阎解成被三大妈拽着胳膊往屋里走,后颈的衣领勒得紧,像被谁攥住了命运的喉咙。
门框上的蛛网被他撞得簌簌落,黏在汗湿的脖颈上,痒得人心慌。
得知儿子的想法后,三大妈愣在了屋里,这是大事,她可不敢作主。
阎埠贵回家后,她一五一十转述。
听说阎解成想离婚,当天下午阎埠贵就把他叫到屋里训话。
“你想离婚?我看你是疯了!”阎埠贵敲着烟袋锅,火星子溅在地上。
“秦淮茹哪点不好?会过日子,对我们老两口也孝顺,就因为不能生?”
三大妈在一旁帮腔:“就是!你以为再娶个能生的就好?万一是个好吃懒做的,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阎解成低着头,手指抠着墙皮:“可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阎埠贵敲了敲桌子。
“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为一口吃的愁!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靠孩子撑起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再说了,真想要孩子,领养也不是不行……”
三大妈瞪了他一眼:“你前几天不还说划不来?”
阎埠贵咳嗽两声:“此一时彼一时!总比离婚强!”
阎解成猛地抬头——他没料到,抠门了一辈子的父亲,居然会松口。
他的指甲深深嵌进墙皮,墙灰簌簌落在鞋面上。
他盯着父亲放在桌上的手,喉结滚了三滚才憋出句:“您前儿还说领养是帮别人养种……”
“那不是气话吗?”阎埠贵把手收了起来:
“我年轻时候见过一对老夫妻,领养的儿子比亲生的还孝顺。临死前那儿子守在床前,端屎端尿伺候了仨月,亲儿子影都没见着。”
“爸,妈,”阎解成声音哑,“我不离了。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吧。”
阎埠贵带着笑意再次确认着:“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离婚了。”阎解成站起身,膝盖在炕沿上磕出闷响:
“秦淮茹对我好,对您二老也好,这就够了。有没有孩子,咱日子照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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