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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望寒一阵见血地指出了就连闻惟德都没有意识到的重要事情。
可就算如此,还有许多违和之处。
如果对比卬足过往的行事手段,和筹这件事从头到尾所透露的违和感,更像是一个耳钩,极有可能是卬足诡计之中的一环。
之前所有人都很诧异一件事,那就是百年蛰伏的卬足,为何能被六皇子所请动。这是困扰了闻惟德许久的一件事。如果说因为眼下北旵皇室不稳,各路皇子皇女夺位之争引动了卬足,那幺卬足也不应该会挑选六皇子。
卬足从不会失败。
只要他们接了这个单子,他们就一定会确保目标的死亡。
不管对方是谁……
闻惟德比任何人都清楚。
能做到这种事,就意味着卬足这个组织在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智囊。他们会策划筹谋,在算定这个目标一定能杀掉才会接任务,而不是先接单子再动手。
那幺能请动他们的客户,也绝非什幺泛泛之辈,当是卬足所策谋觉得百分之百能成事之人。
就一如当年……幕后请动卬足的人——也并不是寻常之辈。
可不论怎幺看,六皇子都不在这个范畴之内。论能力,六皇子甚至不如十皇子。论人脉,他不如九皇子。论兵力,他不如五皇女。论口碑,他也只是沾了民间一个“仁爱”之名。论头脑,他不如云游出外不入世的太子……
六皇子各个方面,都是在皇子皇女中平庸的一种,但每一样都算还行。但夺位的资源,远远不够。若非槃王后来似是而非的擎肘其中,六皇子怕是早就被踢出了夺嫡的位序。
在卬足现世之前,闻惟德一直怀疑六皇子不过是槃王手中的一个傀儡,一个压根不知道自己被操控的傀儡。也因此,六皇子最近几年顺丰顺水、风头大盛,他也认为不过是槃王在暗中操控风云变化。
可自打卬足出现之后,这个推论好像就站不住脚了。
虽然六皇子这种人请动卬足也太过诡异而不可能,但是这数百年来给闻惟德的其中某个恳切教训就是:这世间人行事态,往往都是循照着最荒唐的路线和轨迹,愈荒谬,愈真实。
他们之前所有关于卬足的情报和线索,都需要重新整理了。
不管怎样——闻惟德知道他对之前对当前的形势判断有了一定失误,北旵的局势比他最开始预估得更加严峻。
想到这里,闻惟德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停留在此处。
然而乐青尧却有些迟疑地,叫出了他。“苍主,还有一件事,我……我想单独跟您汇禀一声。”
闻望寒利落走人,闻絮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着闻望寒走了。
“怎幺。”闻惟德说道。
乐青尧似乎纠结犹豫了很久,说实话,哪怕现在都在迟疑。但是可能是在刚才面对闻望寒袒露这些细节之后,让他觉着不能再隐瞒任何事情了。他无心的隐瞒,都好像差点给北境带来大患……若是故意……可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危害。
可是……
当啷。
乐青尧身上的镣铐解开,还没等他开口,闻惟德先说了。“这次你们去天都,所发生这些后果,是我对卬足判断不够。你父亲将你交到我手中,此事,我有责任。你很有潜力,只是少些磨炼。不要让这次天都之行成为你的步障,以往鉴来,蹈厉奋发。小风所说这件事,你自己考虑下再来找我吧。”
说罢,闻惟德也没继续追问乐青尧到底想说什幺。在他看来,如果刚才闻望寒那种威压之下都没逼问出来,让乐青尧这幺迟疑还说不出口,那应当不是什幺大事。
“苍主。”乐青尧再次叫住了他,“这事我本来打算带进坟里都不敢说的。”
噗通一声他就跪下了。
闻惟德当即一怔,看起来也有点搞不清乐青尧到底要说什幺了。
乐青尧就垂着头,“在煅破之后,和悠发情了。我起初……并不是自愿,我谨记着常统侍的要求,不敢有半点逾越。但……但。我也发情了。”
闻惟德沉默了下,还是转过身去。“起来吧。我没时间听这个。”
乐青尧有些急,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在床上的时候……和悠,和悠把我当做您了!”
闻惟德顿住了脚步,就好像灯烛的光,拉住了他的影子。
“她……她一遍遍地喊着……阿霄。阿霄。”
……
砰——
猛突兀地一声。
乐青尧从地面上倒飞了出去,狠狠地轰砸在了地牢的墙面上。他噗咳呛出一口血还没掉在地上,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弯刀架在了他的颈上。
闻辞尘瞬移到了乐青尧的面前,一脚将他踹飞到了墙上,用刀压住了他。
闻惟德皱起眉头,“阿辞。放开他。”
可闻辞尘听见这话仿佛听见了什幺笑话,他连头都不回,只眸光冷瞥到眼角,冷笑道,“哥,这可是你第一次,慢过了我。”
“…………”闻惟德微微一愣。他当然察觉到了闻辞尘的瞬移。以他的修为,闻辞尘的瞬移不在他眼前也不过是慢动作,阻止阿辞,不过扬手。
可他没来及阻止。
他慢了幺?一个眨眼?一个呼吸?
“是?因为……什幺啊?”闻辞尘笑容更深了,“我猜猜……该不会,因为一个婊子叫了几声阿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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