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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寒风裹杂着冰渣子击打在窗户上,外面不时地发出物件被吹倒的巨响。
若是追求温暖舒服,拨下来的炭例根本不够用,只能精打细算的节省。
路潇潇蜷缩在床上,把自己包在棉被里夹紧,看着楚桃搬进一坛紫竹清。
随着她开门,一股子冷气迫不及待的钻了进来,冻得路潇潇微微打颤。
楚桃单手托着酒坛,另一只手飞快地把门栓插好。
“是皇贵妃送来的?”
楚桃将酒坛放在架子上:“嗯。”
她转头,看到路潇潇满含期盼的眼睛,把酒坛往里推了推:“别想,你现在喝不得。”
对美酒的渴望引发的失态只是一时,路潇潇身上那份娇憨柔软的神态很快不见。
路潇潇捋一把自己微微汗湿的头发,平静道:“我当然知道。”
话没说完,就见她抽了一口气,被疼痛刺激得再次缩进了棉被。
楚桃一言不发的走过来,蹲下身子,将新烧的手炉捂进她怀里,又腾出手给她慢慢揉着肚子。
她只垂眼看着路潇潇的手炉和自己持续按摩的手,并不望向路潇潇。
见楚桃没有擡头打算,路潇潇就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她的神色。
半晌,路潇潇道:“我还当你是个没心的石头呢,原来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楚桃手上动作一刻不停。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这次是我不好。”
路潇潇叹了口气:“也是运气差,谁能想到你一拿,就拿个最要我命的榛子?”
“你说,”她声音变得低沉,“我们是不是命里相克?不然怎麽自从走在一起,就没见着一桩好事儿呢?”
楚桃依然是动作不停,话里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命里相克又如何?我只信人定胜天,从不信命。”
路潇潇沉默了了一会,突然就笑了。
“好一个人定胜天,”她脸色依然是透着虚弱的苍白,却挡不住神色里的果决,“每当我觉得选错人的时候,你总能让我刮目相看。”
楚桃没再接话。
屋里再次恢复沉寂,只剩下手掌与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与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我今日看到林迢迢去了太医院,”楚桃说,“似乎是去给陈嬿拿药。我已经交代了那边,她应该发现不了什麽。”
路潇潇眉头微蹙,想了一会,又重新舒展开:“就算发现了,也没什麽要紧。”
想着这些日子里看到的种种,她对着脸上有些许疑惑的楚桃道:“她若是发现了,陈嬿便也会知晓,我们不正等着陈嬿来寻吗?”
楚桃面上的困惑仍然不减。
路潇潇道:“你就没觉得林迢迢与陈嬿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楚桃思索许久,仍然懵懂的看向路潇潇。
路潇潇看着她什麽都不懂的样子,忽然就失去了所有解释的兴趣。
她翻身避开楚桃的手掌:“算了,到那时候,你自然就会懂的。”
楚桃的手僵在半空,最後缓缓落下来,轻轻拍打路潇潇的後背。
“你还有什麽喜欢的,不能碰的,一并告诉我吧。”
路潇潇声音闷闷的:“入宫前便告诉过你,不也照样没用?我如今再说一次,你莫非就记得住了吗?”
楚桃收回手去,垂首不言。
就在路潇潇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楚桃无比认真地说:
“那时候一心都在别的事情上面,没有记住,是我不好。”
“我如今已恢复冷静理智,你再说一遍,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路潇潇把被子往上掖了掖,小声说:“……我明日会写个单子。”
屋里的蜡烛快要燃尽,摇曳的烛光照耀的楚桃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像是正在走近与後退之间不断地徘徊。
“好。”
楚桃吹灭了那摇摇欲坠的蜡烛,所有的影子皆在这一瞬间消散。
林迢迢将窗户关紧,把窗外呼啸的寒气都阻挡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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