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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野优羽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剧烈的头痛感,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一根神经变成了二胡的琴弦,正在被人用钓鱼线狠狠地摩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像是人类哭伤了的喉咙。
他的耳朵被这种声音灌满了,好半天都没办法回过神来,他只能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天花板并不完全是干净的,至少在千野优羽的视线里,就能看到一个黑点,他盯着那个黑点发呆,耳朵里的声音又变得像锯木头一样,头也痛得像是要被锯开了一样。
但好像只要不动,他就可以像是旁观者一样对待这种痛意。
但是天花板上的黑点却渐渐活了过来,在千野优羽的视网膜上跳舞,让他整个人都开始晕眩起来,他猛地闭上眼睛,旁观者的视角被打断,头痛到甚至有些反胃。
但是耳朵里的嘈杂声音减弱了,他也开始接收到了外界的信号。
首先听到的,就是小动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千野优羽动了动,额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然后旁边的声音停止了一瞬间,又过了或许是一分钟,又好像是一小时那么久——他已经丧失对时间的感知了。
总之过了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被敷上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这种感觉挺舒服的,让千野优羽一直恍惚的精神一下子清醒了。
他的眼神渐渐聚焦,张开嘴问道:“我怎么了?”
声音嘶哑得像是去世界杯现场叫了两小时一样,千野优羽吓了一跳,闭上了嘴。
他感觉到有硬质的小爪爪在抚摸他的脸颊,额头上冰凉的毛巾又被换了一条。
是阿GIN、还是阿赤?
他听到了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阿新落在了他的身边。
阿新的声音里带着些后怕:“优羽,你生病了你知道吗!”
千野优羽本想嗯一声,但是他的嗓子很嘶哑;他又想点点头,但是额头上敷着冰凉的毛巾,而且他的头很痛,并不想会晃动脑袋的事情。
阿新也不准备听千野优羽的答案,它解释起了现在的情况。
“优羽,你真的吓死我们了,早上起床的时间,你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额头好烫!幸好隔壁那个打工小哥凌晨来接阿零去打工,我们让他进来照顾了你一段时间。”
千野优羽的脑子缓慢又艰涩地转动着,努力理解着阿新的话,他生病了,是的,他肯定是生病了。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特别是昨天,又是骑狗上街,又是经历枪战,又是房间被潜入,还搭了安室透的车,不生病的话很对不起他普通人的体格吧。
这么看起来,米花町的人身体都很好啊,自己也得努力锻炼身体才行,可不能给米花硬汉拖后腿了。
千野优羽的眼睛转了一圈,试图寻找安室透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到。
阿新解释道:“是这样的,隔壁的打工小哥今天也要打工,所以去给你买了药,教我们怎么照顾你之后,就自己去隔壁上班了,他说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阿GIN和阿赤负责给你换毛巾,阿伏负责去提水,剧组刚才打电话来,我已经给你请假了。对了,隔壁的打工小哥想把阿零带走的,不过阿零不愿意。”
“咩咩!”千野优羽感觉自己垂在床边的手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碰了一下,阿零咩咩叫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千野优羽的手指。
千野优羽动了动手指,在阿零的小脑袋上摸了一下。
额头上的毛巾又被换了一条,好像冰凉的毛巾在额头上待不到几分钟就变热了,真是辛苦阿GIN和阿赤了。
这样想着,千野优羽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又想睡过去了。
但是阿新的声音又把他叫醒:“优羽,你先吃药吧,吃完药再睡。”
药就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千野优羽努力爬起来,他感觉身体几乎不是自己的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发着烧的缘故,他的指尖碰到杯子的一瞬间瑟缩了一下——总觉得任何东西都很冰凉。
他吃了药,又躺回了床上,额头的毛巾掉了下来,他觉得有些歉意,但是刚刚躺下去,额头上又被敷了一块新的冷毛巾。
吃药的动作几乎用了他全身的力气,千野优羽躺回了床上,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之后他的意识一直浮浮沉沉,期间安室透来了几次,喂他喝了点白粥。
应该是安室透自己煮的吧,千野优羽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白粥真的很难吃,只有生病的病人才会去吃这种东西吧。
哦对,他现在就是生病的病人……
又吃了几次药,具体几次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当千野优羽再一次正式醒来时,他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窗外。
他上一次醒来时,房间拉了窗帘,他的房间的窗帘遮光性还不错,但是还是能看出外面是白天。
而他现在醒来,再看向窗外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现在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睡了一天?
千野优羽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许是他早就退烧了的缘故,额头上并没有敷着冷毛巾。
他轻轻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只小动物,阿GIN和阿赤贴在一起,趴在他的手边呼呼大睡,阿伏趴在他的床边,阿零和阿新趴在他的腿附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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