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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都没看清那人什么模样呢!”
周才瑾被亓深雪掐着脖子拽进了房,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声。
他圆溜溜的眼睛在亓深雪身上转来转去,等亓深雪一瘸一拐地挨了圆凳坐了,立刻黏上去意味深长地问:“那人谁啊?是不是你那天在东湖……”
他是怎么知道东湖的事的!亓深雪慌了一瞬,又要捂他嘴,却被周才瑾巧妙地躲了过去。
周才瑾道:“萧宝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亓深雪撵不上他,揉着脚踝气急败坏:“你再叫一次试试?”
“萧宝珠萧宝珠萧宝珠!”周才瑾嘿嘿一笑。
“宝珠”是亓深雪的小名,据说是他娘怀他的时候算过命,都说是个女孩。为显-宠-爱之意,便事先给他取了“宝珠”这个名字。一家人殷殷切切地隔着肚皮“宝珠宝珠”唤了他小十个月,谁知生下来一看,竟是个带把儿的。
但小深雪实在很可爱,小小一团粉雕玉琢的,比小姑娘还要漂亮。
许是娘胎里听习惯了,有时喊他正名他都不搭理,唤他“宝珠”他才咿咿呀呀地回应,有趣的很。可惜后来亓深雪记事了,因为六七岁时被其他浑小子笑话过,这才气鼓鼓地说不许叫了。
周才瑾打小就以貌取人,一点点的时候就爱和雪团团一起玩,那时还分不清什么男女,反正就巴巴地跟他屁股后边叫宝珠妹妹。
加上他是后来改的母姓,其实父亲那边本姓是萧,所以周才瑾每次闹他,都叫他“萧宝珠”,听起来娇滴滴的。
“好了不叫了不叫了!”周才瑾躲过了一顿打,笑嘻嘻地换了一边坐,还是依依不饶地问:“我可没瞎打听啊,是真真喝醉了跟我说的,哎,那些药你真用了?是不是那个人啊?”
玉真真,就是那天给亓深雪塞了一篮子“好东西”的歌伎。
差点忘了,周才瑾是那歌伎的座上宾。
可恶,真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亓深雪怎么可能跟他说这种事,就周老六这个大嘴-巴,喝汤都漏汁,真要是跟他说了,回头整个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他端起茶盏抿了抿,避而不谈,严肃道:“别乱说,那是老爷子认回来的干儿子,我舅舅。”
周才瑾立即忘了那点风花雪月的事,迷茫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舅舅?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了,我都不知道。
亓深雪生怕他不吱声就跑去找卫骞说东湖的事,危言耸听道:“你可别招惹他啊,他就是才回京的朔北将军。你惹他不痛快,他给你一枪挑了烤着吃,沾辣酱的那种。”
朔北将军的威名,但凡在茶楼酒肆里听过说书,就没有不耳熟能详的。
据说这人第一次杀人立功的时候,还不满十四岁!十四岁……别说是杀人,他和亓深雪这种京城公子哥儿,连鱼都不知道是怎么杀的。
周才瑾拨浪鼓摇头,可不敢招惹这尊杀神。
亓深雪看他被唬住了,赶紧扯来别的话头:“你大晚上的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就为了给我送个点心?”
周才瑾这才想起正事来,忙坐稳了,挠了挠头道:“不是,阿雪!这回你真的得帮我!我爹要给我说亲,可我还不想成亲呢!我想着,你不是经验多吗,找你来帮我出出主意。”
什么叫我经验多,说的好像我逃过八次婚似的。
亓深雪打开了他带来的点心盒,尝了一口,觉得甜得腻人,又嫌弃地放下了,拿起了另一块:“我有什么主意,我自己婚事都没解决呢。”
周才瑾唉声叹气:“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那我铁定就和你家结亲。
想到这,周才瑾灵光一现,又往前蹭了蹭,欲言又止地朝亓深雪笑了笑:“哎阿雪,你说,你要个男的冲喜化劫,我反正也不想结亲,我头上还有个大哥呢,光耀门楣、传宗接代也用不上我,要不咱俩搭配搭配……你把我娶了……”
“噗——”亓深雪一口点心渣吐在了他脸上。
他往后挪了挪窝,嫌弃地打量了周才瑾几眼,有你这么坑青梅竹马的吗。
周才瑾抹了把脸上的碎屑,一把握住亓深雪的肩头,哭天抢地道:“好阿雪,你不知道!我爹给我相中的是忠武公家的小孙女,那家小姐你是没见过,一身腱子肉,能举起二百斤的铁缸,比男的还像男的!我娶她还不如嫁你算了——”
亓深雪被他晃的,晚饭都快吐出来了。
周才瑾含泪道:“阿雪,你见过一身腱子肉能举二百斤铁缸的人吗?”
亓深雪心说,我见过,而且你也见过,这人现在就住在我家东边院子里,虽然没见过他举缸,但是他能举着我上下运动。
呸。
亓深雪收回这句腹诽,忒不像话了。
可他确实帮不了周才瑾,周家头上有一个大哥五个姐姐,都成婚了,现在就剩这个老六了,周尚书家的催婚力度与自家亓老爷子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亓深雪自己的事儿都是破头烂额,混了今天没明天的,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帮不帮?真的不帮?”周才瑾挑眉,准备扯开嗓子叫道:“来人啊——亓相国——你家阿雪他在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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