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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卫骞后来把花圃修好了,但亓深雪还是气得把人关在了院子外,并且三天不想理他了。
亓深雪有吃过午饭后小睡一会的习惯,但这日躺下没多久,好端端就被吵醒了,他忍无可忍地把床帐掀开:“卫来福!”
这个名字真的很土,还是跟卫骞姓比较好。
“嗷!”
扑通一声,一个小身躯从一堆纸卷里冒出头来,身上缠着几圈线团,尖尖小牙上还咬着半片宣纸。它努力把自己挣脱出来,后腿还扯着一根线头,三两下跳上了亓深雪的床。
它蹦跶了几圈,凉凉的小鼻子拱了拱他的手。
满地杂七杂八碎纸片,亓深雪多看一眼就觉得头疼,他抱起来福弄干净它身上的线,不怀好气问:“你爹呢?好几天不来看你了,他是不是不要你了?”
来福一歪脑袋,殷殷地去舔他的下巴:“喵呜?”
亓深雪嫌弃地按住它的小脑袋,用绒巾擦掉它脑门上不知道打哪蹭上的白灰,教育道:“别乱舔,谁给你取的名谁才是你爹,你找他去,知不知道?”
来福继续用脑袋蹭亓深雪的手,发出撒娇似的咪-咪叫。
小东西不在眼前的时候,皮得要死,上天入地磨爪子,几天没注意都快把幔纱底下一截给挠成流苏了。但只要是一被人发现,它就立刻蹲在地上装淑女,两只前爪并在一起,尾巴卷过来掩着,好似那些歪倒的瓶瓶罐罐都和它没关系。
取了个狗名,果然越养越狗。
亓深雪警告它不许再捣乱了,就把逆子丢下了床榻,然后侧身躺下闭上了眼睛。
没多会,刚有点睡意的时候,就感觉床褥微微一凹,来福又跳上来,蜷到亓深雪旁边趴了下来,小脑袋枕着一点枕头边边,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说实话有点闹人,亓深雪虽然爱睡觉,可睡眠不好,不喜欢睡觉的时候屋里有动静。
现在他还没睡着,猫却先打起呼噜来了。
亓深雪冷哼了一声,但到底没有再把它扔下去,自己往里又挪了挪,把一半软枕头留给了猫猫。
-
接下来的几天,亓深雪都没有再见到卫骞。
本以为是因为花圃的事,卫大将军终于发觉出他脾气太烂,所以不愿意再来了。
亓深雪趴在书案上写了会字,在停笔想事情的时候,习惯性地伸手到旁边的小盒子里拿糖吃,就是之前卫骞给他的那些糖,却没有摸到。他拿起小盒子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
真不经吃,亓深雪恹恹地放下了盒子。
云吞看他兴致不高,提议道:“少爷,你最近老睡不好,就别看书写字了。不如过会儿泡个澡,试试新买的香澡豆吧?听说不仅洗过后香气三日不散,还能除乏解疲呢!”
听小少爷随口应了一声,云吞就干劲十足地跑去烧水暖房了。
亓深雪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总觉得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直看到窗下角落里安安静静躺着的一团绒球,才忽的想起来……哦,来福。
那个捣蛋的小东西呢?
中午那会儿小猫好像扒着窗出去玩了,猫饭也没有吃,现在天快黑了都没回来。
亓深雪怕它初来乍到不知道回来的路,又怕它掉池子里,急急忙忙出去找,绕了一大圈,才从假山洞里找到了玩累了,正团成一团睡觉的小东西。
“脏死了你。”亓深雪把他抱起来,揪起小耳朵,恐吓它道,“脏成这样今晚不能上床!”
小猫确实玩困了,熟门熟路地钻进他怀里,亓深雪抽出丝绢擦猫爪的时候,假山外头走过了一高一矮结伴而过的仆婢。
亓深雪见其中一个是祖父院子里的,生怕她撞见自己玩猫,告到阿爷那里去,下意识躲了一躲,便听见说话声传来。
两人似乎是说起,京城西北边的阳县冒出一伙山匪的事。
山匪霸占了林道,时不时劫掠过路商队和富户车马,本来就是打家劫舍的游匪,没多大气候,但谁知他们好不长眼偏劫到了官宦子女,捅了大篓子。
阳县离京城不过数日车程,算是天子脚下,竟能生此等恶患,简直是让当今天子颜面扫地。
剿匪向来是桩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赢了没什么大功劳,输了反而落一身罪责。
京中军马便以各司抽调不开为由,无人肯认领这桩苦差,众人谦来让去,一顿高帽子,就把闲散在京的卫大将军给拱了出来,圣上命他加紧,尽快剿清阳山匪患。
亓深雪听见卫骞的名字,眼睛微微一抬。
他这几天身子发懒,又不想养猫的事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没出过院子,外边的事也不清楚……原来这些时日,那个人在京北大营练兵。
外面的仆婢又嘀咕:“怪不得最近没有瞧见卫将军。”
矮仆婢笑道:“你总想着见卫将军做什么,难不成是对他……”
“别瞎说,卫将军是什么人,我哪敢乱想。前天我在老爷那儿伺候的时候,听老爷跟管家闲聊,说圣上欣赏咱们将军,还说这回若将军剿匪立了功,就把公主许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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