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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叫金花的女娘,她家里可?不就找来了!”大嫂言及此,怒意便漫上了面庞,她愤愤道,“那家父母先是去县官那儿大闹了一通,口?口?声声要告咱们学院拐骗良家女子?,被?县官撅回去后,便带着自家女儿回去了。”
赵婉不解道:“既是被?家中带回去了,如何又?生了大麻烦了?”
她早在筹划这件事时?,便知道,定有许多女娘虽然愿意来报名,为自己挣一条出路,可?同时?也必然会有太多人的家中是不肯的,男女大防固然是重要原因之一,可?贫寒之家的闺女郎君们,其实也并不多么?讲究。
更重要的是,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女子?生来便不是为着学艺挣钱,而是为了嫁人生子?、传承后代的。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大于天,她们身在此中,毫无办法。
因此,在得?知有父母将自家女儿带走之后,她并不多么?惊讶,只在心中暗暗慨叹,又?有一位女子?,难以挣脱家庭的束缚,而被?迫放弃这条自强之路了。
“若此事到此打止了,也便罢了。”大嫂叹道,“可?那女娘的父母,两日后竟又?来报官了!”
“哦?这回告的又?是什么??咱们又?不逼着谁非要来学院,既然那金花已经被?家中带走,何来又?有官司?”赵婉问。
“这回告的还是咱们学院,不过罪名倒与此前不同了。”大嫂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回告咱们窝藏人口?!他们家那小女娘,被?家中关?了几日后,趁父母不在家时?,私自逃了出去,不见了人!”
“这下可?炸了窝了,那家子?人见天儿躺在县衙门口?,哭着喊着找不见了女儿,定然是被?招生之人藏起来了,就朝着咱们要人呢!我可?上哪儿给找人去!雀县又?不大,他们如此一闹,旁人有意愿报名的,如今也都歇了心思,只暗中观望着呢!”
大嫂跺着脚,提起这事儿便气得?不行,但雀县那边的县官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也不能将丢了女儿的苦主给关?起来,只好一边让招生之人给主家禀告实情,一边自己也小心翼翼地传了信。
赵婉认真?听完,也觉得?这事实在棘手。
若是那女娘能现?身,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地说开来,自然这桩案子?便可?迎刃而解。可?现?下,那女娘也不知道藏至哪里了,着实不知是不是真?遇上了什么?危险,这叫人如何去办?若真?出了什么?事,难道作为筹办学院的主力?军,侯府便要背下这口?黑锅了?
“这些日子?,我可?算是知道了办学、尤其是办女学的难处,哎,真?是什么?样的人家都有,细细看过去,都是一出出荒诞的大戏。”大嫂幽幽叹道。
赵婉不置可?否,她心中暗道:你们这些土著尚且觉得?那些卖儿卖女之事荒诞至极,我一好好的现?代社会主义接班人,才觉得?事事都奇异不敢想?象呢!
因着此事确实棘手,一时?间?室内静默无言。
良久,赵婉深呼了一口?,按着大嫂搭在桌上的手道:“此事我们也不能就守在家里等着下面的人去解决,左右那雀县就在临州府城下头不远,咱们便去看看罢。”
大嫂略一思量,也觉得?此事还当亲自处理,当下便吩咐下去,让人准备马车,又?挑些府兵护卫着,打定主意这回要大张旗鼓地摆足了排场,让旁人都知晓学院是清白的!
两人说干便干,当下旁的事也撇开了,只摆着总督府的谱儿,往雀县赶去。
雀县的知县郑崇提前得?知了消息,亲自到县衙口?迎接。若不是侯府说了无需接待,他真?真?恨不得?率众去往县城大门去迎这两位州府来的大佛了。
赵婉等到了之后,也未与之多寒暄,只直接说此次便是专门来应诉的。那家女娘的父母不是哭天抢地的要告么?,她们作为医护学院的院长、副院长,便光明正大地立在堂前,倒要趁此机会辩个分明。
郑崇哪能真?将贵人当作被?告看待,待升了堂,忙命人搬来了椅子?,恭恭敬敬地请两位夫人坐于一旁听审。
很快那女娘的父母便作为苦主被?捕快们领着到了堂前,这两人中,汉子?又?黑又?瘦,妇人倒是白白胖胖,两人在外头闹时?一刻不得?消停,进了堂内,原本还有哭喊的架势,结果见着两旁肃肃而立的杀威棒,到底还是瑟缩着脑袋弱了气势。
“还请大老爷千万为草民做主啊!我那女儿好不容易养到这般大,如今说不见就不见了,我们可?上哪儿找人去呐!”那婆子?拍着大腿,擦着眼泪,虽不敢高声,却也凄凄楚楚,不胜可?怜。
郑崇欲摆了威严,似往常一样喝止了这对夫妇的丑态,刚要开口?,余光瞥见坐于一旁的侯府贵人,忙将那不中听的话给吞了回去。
这可?是侯府上来的贵人,他上司的上司!有这等人物在,他必要维护好雀县县尊的形象了。
思及此,郑崇和缓了神色,用几乎是当了县官升堂断案以来,最最和蔼的语气,朝着堂下的夫妇道:“两位既有苦楚,本官定会为之做主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如今你们口?口?声声要告那招生的医护学院,可?有何证据?容本官提醒你们一下,若无证据胡乱攀告此等教学育人之处,本官可?是要严惩的。”
那俩夫妇忙趴跪于地上,只流着泪道:“小民不敢扯谎,实在是那劳什子?学院,勾了我家女儿的心去了,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勾当,我女儿竟要死要活地去那边,连家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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