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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鸣岐骂出声来的瞬间,裴淮一耳光甩在男人脸上,惯性大到丹多好半天没站起来,吐了口混着碎牙的血。他手背擦嘴,撑起身看着裴淮,舌尖在伤损的黏膜与牙龈扫了一圈。是真没留力道,后槽牙的牙根都有些松了。
和裴淮想的不同。
他以为丹多至少会生气,会暴怒,只要激怒他与之周旋,他就有办法为曼谷旅馆创造机会。但坦诚后的情形和想象不同。丹多对矛隼不是恨,不是嫉妒。是扭曲的崇拜与带着欲望的憧憬。至少,他看他的眼神变了。
所谓的克制、理性与初见时的儒雅,而今化为乌有。几乎瞬间,裴淮能断定,丹多对他有着种强烈到与性交织的欲望。
情况很糟。
“你看起来非常讨厌我。如果是因为右手,我道歉。我不该跟你耍低级手段。”
裴淮态度明确地挥开他手:“离我远点。”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快了?还是因为。”他看也不看脸色阴沉的向鸣岐,反而靠近道,“在别人眼跟前?”
“你再敢碰他一下。”背后的向鸣岐抬手挣了下沉重的铁链,脸色铁青。
PBL的主事人可不把受制于镣铐的伤患放在眼里:“他可以走,你要的人我也可以放。一句话的事情。但前提是,你留下。”见裴淮不为所动,他只好放软姿态接着补充,“我无意为难你。但我想你明白,对你,我不会轻易放手。”
“你似乎以为,我很有牺牲精神。”
丹多仍用视线描摹着他的唇线:“为了一个无名无姓的混混闯到PBL赛场上,不惜负伤到我面前,难道不是吗?”他觉得,他们现在就像在用视线接吻。即便迎上的目光挑衅,他也无法忽视那嘴唇带来的旖旎遐思。
“因为我从不食言。”他语气平淡,双眼保持在盯视位置。
“无论你答应了谁什么事,我不会让你——”话语被抓向脸的一只手阻截,裴淮腰部发力,双腿猛剪向丹多颈部,腿肌将之瞬间锁死。他撇头对着男人身后说,“向鸣岐。你还在等什么?”
当他以命令口吻,叫起某人姓名时丹多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全然沉浸在这张脸带来的视觉享受里,从而忽略了一些……来自身后的威胁。几乎同时,丹多感到什么东西挥甩到眼前并套向自己的脖子,在一股铁腥味中,将他从裴淮身边强行拖离开。
向鸣岐的脸出现在正上方,梨涡浅浅的,深棕色的眼睛在笑褶间微眯着。是种报复与嫉妒得到宣泄的病态。
“你不该碰他。我说过你没有资格,我提醒你了。我好心不让你变成第二个桑伦。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挣扎间丹多诧异地瞥向那面墙,铁链并非截断,而是出于某种原因脱离了固定结构。针管留在地上,尖头已经完全轧弯。很明显,他用陈伯留下的东西撬开锁头,主导了这次的背后袭击。
他该想到的,在亲密接触诱发不了第三个人的反抗时就该注意到。
向鸣岐腿还是没有知觉,拖着伤到达床边已是极限。所以他半坐在地,用双臂后拉,想将之活活扼死。
“你怎么能从我身边抢走他?”他眼神无辜地问,声音一下比一下低沉,“我那么喜欢。喜欢到可以抛弃一切背叛一切,你能做什么?你敢为他做什么——”
“你连比都比不上我,也有资格碰他?”
“向鸣岐。”
“啊哥哥你说!”他开心地应了一声,脸上浮起红晕,维持着扼杀动作笑眯眯地望向前辈。前臂浮出青筋,“人家在听呢,你刚叫我有什么事吗?。”
“……别弄死了。段珩还在他手上。”
青筋浮出更甚:“好的哦裴淮哥哥,我不会弄死他的。”向鸣岐垂下脑袋,用阴冷又诡异的目光盯着男人看,嘴角笑意不减。“他都这么要求了。怎么办?不能对你下手了。”他叨咕着,“可惜,好可惜哦。”手臂肌肉过猛的力道一下收敛。
“你离不开这里,矛隼。你会受伤的。”丹多大口大口咳嗽起来,看着他从地上扶起腿脚不能动弹的向鸣岐,“在你找到你的段珩,甚至在打开这扇门前,你就会被警卫瞬间制伏。跟我逞能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这些规劝裴淮连听都没被听进耳朵里,他架起后辈的一条胳膊,将他往门口搀。
丹多艰难起身,先前的濒死体验差点抽干他小腿的力气。他叫他“矛隼”,想再说些什么留住他。但下一秒,腰带上的通讯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是大门位置传来的消息。警卫说,有一队身份不明的人员持械闯进了花园。有枪,但没造成过大伤亡,很可能是用来武力威胁。丹多命即可立刻拦截,命令才下达,他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扭头盯向裴淮的背影,问他:“你做了什么?”
“矛隼。”
“矛隼。”他不敢置信地捏紧了手里的通讯器,望着他,“就连待在我身边哪怕一秒,你都这么不情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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