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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处的环境昏暗,郁流觞若是不说,严笑卿根本无法辨别这是何地,周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除了这张床,只剩下不远处的一副桌椅,此地应该是某个不为人知的密室。
郁流觞漫不经心地道:“严豫,你都已经沦落至此,凭什麽觉得你问了,我就该回答你?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严太傅?”脸上仍是挂着笑,手指穿过长发,目光定格在发梢处,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忽然没了内容,单纯只是在笑,笑得空洞。
“让我来告诉你,你昏迷的这七日,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天翻地覆。一道圣旨。你,严豫,已被冠上乱臣贼子的罪名,明日午时三刻便是你的问斩时刻。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找好替死鬼,所以你懂了没?明日过後,你这个人,便是个死人了。”
“……”严笑卿一时无法消化这段话,如同在听梦里的天书。
郁流觞摇摇头,神色怜惜,仿佛在看一个病入膏肓还不肯面对现实的人,又道:“还指着你的那些暗卫来救你对不对?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哦,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临雪对不对?”
严笑卿心中大震——郁流觞既然特地提起临雪,那就不会不知道临雪是潜伏在军营中伺机而动的暗哨。
亦是严笑卿的最後一道保命符。
“可惜了。”郁流觞故作叹息,“临雪已经死了呢,就连那几个仅剩的临姓暗卫,也已经被谢将军带人围剿了。”
“……谢震宇?”
严笑卿突地感觉头皮一麻,随即发丝间冒出一层冷汗,心思飞快运转,骤然想到半年前有一次,曾在皇子府外偶遇谢震宇的事。
原来,谢震宇是郁流觞的人。
自己和皇帝都被蒙蔽了。
那一次,郁流觞说皇帝赐香炉和香料,特地派谢震宇送去,然後严笑卿让临雨去查,果真查出香料有问题。
正因如此,严笑卿才以为皇帝已经不信任自己,将围剿庆王的计划另派给谢震宇,心中对此十分不满,逐渐和皇帝生出许多嫌隙来。
此时再想,皇帝既然曾经被“附身”,那麽,或许从最初的围剿庆王的计划开始,就已经是一场局。
一场专门离间皇帝和严笑卿的局。
实际上,庆王和郁流觞本来就是一夥的。
即是说,郁流觞从更早之前,就已经在暗中部署这一切。
究竟有多早?
早到郁流觞假装单纯无害,想尽方法俘获严笑卿开始?
还是更早?
早到郁流觞最初被废之时便已经在筹谋这一切?
那麽……
郁流觞既然没哑,说明当初下毒失败。
那郁流觞已经知道真相了吗……?
……
……
……
严笑卿想通以上种种,再看眼前的郁流觞,一股冷森森的寒意忽然由心底迅速涌向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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