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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残疾贵公子33
南宫寻听得露出苦笑:“那你打算让我以什麽身份留在你身边呢?”
严笑卿其实不愿直面这个问题,不过对方既然问了,那他硬着头皮也只能给个交代:“对外,就说你是我旧时好友。你想住在这里,或者想回你自己的宅子去住都可以。我只要忙完了公务就陪你,过阵子我还可以向皇上告假,你想去哪里走走看看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说完便被南宫寻抵着胸膛推开。
南宫寻偏开头对着大床里侧,淡淡道:“你是真打算把我当做见不得人的养着了,现在你可以这麽说,可明年等你成亲之後,你又让我如何自处?严豫,其实你心里明白,我走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结果。”
“那你想要我怎麽样?”严笑卿内心抓狂,面上尽量克制,尖锐反问,“难道要我去向皇上退婚?要让我娶你不成?”
南宫寻没出声,只是悄然往床的里侧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严笑卿深吸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在屋中来来回回焦躁踱步,又道:“寻哥,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一无兵权二无政权,我手上能够行使的权力其实全都握在皇上手中。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如果我贸然去向皇上退婚,惹恼了皇上……寻哥,你难道想看我死吗?我不想再过回以前那种任人践踏的日子,你明不明白?”
此话没有隐瞒,全然发自肺腑。
也只有对着南宫寻,他才不怕暴露自己内心真正的恐惧。
四年的从军生活,加上两年来在官场中沉浮,他早就学会以假面去面对所有人,有时甚至都记不起自己是谁。
日复一日,麻木又功利,疲倦又兴奋。
直到南宫寻再次出现。
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能够让他卸下重重僞装和防备,在这个人面前,他可以不用有那麽多顾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那种睽违已久的鲜活跳动。
还有这样一个人,是多麽幸运的一件事。
因而,他不可能放南宫寻离去。
南宫寻听得动容,转正了身子面向他,试图劝说:“自古君王多薄幸,皇上他不会真心信任你的,与其去过那种提着脑袋时刻战战兢兢的日子,我们一起找个地方不问世事,平淡地生活下去不好吗?严豫,官场是这世上最污浊丶最险恶的地方,你现在还未深陷,想回头还来得及。”
严笑卿听得神色怔怔,心中忽然漫上一股被说教的不愉,有些烦躁:“你不懂。”
南宫寻低着头抿了抿唇:“你想没想过,皇上为何这麽宠你?”
严笑卿顿时心里一紧。南宫寻莫非知道什麽内情?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带着两分试探:“寻哥,你是不是听说了什麽?”
“我……”南宫寻忽然单手压着胸口,急促喘息间竟喷得满床都是刺目的鲜血。
“寻哥!”严笑卿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将人搂在怀里,朝外大声喊人。
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一番诊治过後却诊不出具体病因,只说是因为身体底子太虚,又动了肝火,一时气血上涌所至。
严笑卿又守了南宫寻一整夜,到了第三日南宫寻才悠悠醒转过来,严笑卿半是玩笑地抱怨了他几句,说他这破身子配不上他的脾气。他也就笑笑,被严笑卿搂在怀里喂了半碗粥。
彼此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些会让人动肝火的话题,南宫寻一直在严府休养,每日照三餐喝药,管家派了几个能干话少的丫鬟精心伺候。
严笑卿很忙,最近这段时日常常忙到天黑,在宫中吃了晚饭才回来。
南宫寻一直住在他的卧房,日子久了,难免传出些流言蜚语,管家也曾小心翼翼试探过南宫寻的口风,最终没问出什麽特别的来。
转眼就到了皇家秋猎这一日,围场早被检查清理过,外围有重兵把守。
正逢艳阳高照,严笑卿骑着马跟在皇帝的轿辇旁,前方是五个皇子打头阵,近来最受宠的如嫔和皇帝一起坐在轿辇之上,不时给皇帝剥个新进贡的蜜桔。
“父皇,儿臣看到那边有头梅花鹿!”三皇子抱着弓箭在马背上对皇帝行礼,一副跃跃欲试之态,“听说近来这一带有黑熊出没,不知是不是真的,儿臣想去看看。”
皇帝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脸上一直挂着几分笑意,闻言挥挥手:“去吧。”
严笑卿看着三皇子,觉得三皇子和南宫寻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那双桃花眼更是像极了。不由想,南宫寻若非身有残疾,本该是三皇子这般潇洒又恣意的模样吧。
有了三皇子打头阵,其他几位皇子也都坐不住想要一显身手,围猎正式拉开帷幕。一些将领纷纷加入其中,派人保护衆皇子的安危。
皇帝道:“严豫,你也去吧。”
严笑卿领命,却是将马头调转了个方向,朝後方不远处的戚木扬而去。
戚木扬这两年和他的关系闹得很僵。
自从两年前,戚巧被放出皇宫,从妹妹口中得知了严笑卿和皇帝私底下见面的事,戚木扬便觉得自己被耍了。纵使严笑卿再如何巧言令色,他都不为所动。
後来戚木扬又在金銮殿上刻意为难过严笑卿几次,两个人的关系逐渐变得剑拔弩张。
严笑卿如今的地位还不足以和戚木扬抗衡,面对大将军的刁难屡次隐忍,陪着笑脸退让。戚木扬忍不住对他说了几次难听话,说他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严笑卿全都恭敬地受了。
戚木扬种种,更是逼得严笑卿只能牢牢依附皇帝,二人暗地里已经撕破脸,常常下了早朝碰面,当着文武百官,戚木扬趾高气昂地从严笑卿身旁走过,拿肩膀将人撞个趔趄。那麽多双眼睛看着,严笑卿只能默默承受。
若说曾经他对戚木扬存有几分感激,两年下来,也只剩下恨不能将对方除之而後快的愤慨。
是以当皇帝向他言明要除掉戚木扬的时候,他心中别提有多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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