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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童子他连师兄的手都没摸过
月明星稀。
谢归途左手掌心托着一团金色焰火,右手反握着剑,缓缓走入了那密林深处。
两侧和头顶都是黑黢黢的树林,那些树几乎有十多丈高,黝黑的树冠犹如压顶的滚滚乌云,仿若牢笼一般将人罩在里面,光是看着就有些透不过气来。
谢归途沿着椒椒方才行过叩拜礼的方向一路走去。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前方的树木逐渐稀疏,豁然开朗。
那竟然是一座隐匿在黑暗中的神庙。
谢归途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片刻,觉得这座神庙似曾相识。
他又灌注了些许灵力,掌心的焰火骤然变亮了许多。
谢归途走到了那座神庙的大门前,一番打量後,觉得和白天见过的那座南栖山神庙十分的相似。
难道,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这麽远了?
先前路过南栖山神庙的时候,谢归途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只看了个大概的轮廓。当然还看出了它金碧辉煌,香火络绎不绝。
眼前这座神庙却又有些不太一样。
只见神庙的大门紧闭,斑驳的外墙上有烟熏火燎後的焦黑痕迹,上面爬满了灰白的枯藤,墙角到处是杂乱的枯草,牌匾上还积着厚厚的灰——看上去门庭冷落,竟是座荒庙。
而最大的不同在于,白天时看见的那神庙分明是朝南而建,沐浴着阳光。眼前的这神庙朝向却有些古怪,竟然是朝向北的。
神庙哪里有朝北建的道理。
谢归途握剑的手收紧了几分。
现在他有点不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他白天所看到过的那一座山神庙了。
这荒山之中忽然冒出来的山神庙,就差把“有古怪”三个字写在牌匾上了。谢归途走到那扇破旧的大门前,一手仍然托着焰火,另一手用剑尖抵住了右边半扇门,轻轻一推。
——推不开,像是被锁住了。
谢归途往那门缝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什麽也瞧不见,不知道是不是从里面上了锁。
他很干脆地放下了握剑的手,後退了半步,擡腿猛地一脚踢在了门上——
“嘭”的一声,破败的庙门应声而开。
本就腐朽不堪的木门颤颤巍巍地晃了几下,竟然从门框里脱落了,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谢归途不紧不慢地踏着地上的破木门,走了进去。
这座神庙果真是荒废已久,庭院里已经布满了杂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腐朽和衰败的气息,活像是恐怖传说中的凶宅。
庭院中间种了几棵槐树,看样子也已经枯死了,还有一股被火灼烧过的焦糊味。
谢归途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绕了过去。
槐是木中鬼,柳是木中阴,这些树都是阴气重的,完全不适合种在神庙这样庄重的地方。
这座诡异的神庙,似乎和白天所见的神庙,到处都是反着来的。
谢归途没有在外面驻足,径直走进了神庙的大殿一探究竟。
大殿中原本漆黑一片。
就在他踏入的瞬间,放在香案上的几盏烛火霎时间亮了起来,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顺着那绿光,谢归途一擡头,便看见了这大殿之中供奉着的神像。
神像的下半张脸被那绿色的烛光映着,无端渗人。
谢归途仰着头打量了片刻,发现正如那送柴老汉所说的那样,这所谓南栖山山神,是个道士。
那道士神像头顶道冠,右手执宝塔,左手执拂尘,除了脸有些发绿,其他地方都很正常。
谢归途盯着那神像看了一会儿,还没等他看出点什麽来,忽然就听见那神像背後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哭声。
那声音尖细刺耳,距离非常近,似乎就紧紧贴在神像的背後。
谢归途警惕地看了一眼。绿色烛光照映不到的背面,一片漆黑。
他把手中的剑柄握紧了些,沉着气,屏住呼吸靠着神像绕了过去——
但那神像之後空空荡荡,并没有看见什麽小孩子。
一擡头,他便看见两侧靠着墙的位置,各摆了一排的纸人童子。
两边各六,总共十二个纸人,都是孩童的模样,头有正常人的两三倍大,身体却极为矮小畸形。这些纸人童子身上都穿着红绿相间的衣服,肤色极其苍白,脸颊却涂得鲜红,两只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嘴角咧着怪异的弧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本月失踪的孩童,加上椒椒,正好一十二名。
谢归途走近了一些,在墙边蹲下,近距离地检查起了那些纸人童子。
他发现这里的每一个纸人童子的身上都有两个血红色的小点,有的在脸上,有的在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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