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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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马尔和莫霍尔之塔下（第2页）

“我……”康贝瑞拉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算了，反正现在说什麽都是痴人说梦。”小木屋外，虎视眈眈盯着他们性命的雇佣兵，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插翅难飞，活着离开此处都难，又何必为以後置气呢？

杀人者也要做好被杀的准备，乔邦尼从很久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享受当下，本应如此。

康贝瑞拉的神情变得黯淡下来，他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突然捧起乔邦尼的头，对着这张总是口是心非的嘴唇亲了下去。吻稍纵即逝，如同被羽毛擦过，快得乔邦尼来不及脸红，结束了才察觉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剧烈地几乎要从紧闭的嘴唇里跳出来。

“你……”纤长白皙的手指攥住了盲刺客长满老茧的手：“乔邦尼，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实现我们两人的愿望……”

“停！”说时迟，那时快，小木屋角落的木匣滚了出来，锁自动打开，散发出灿烂的金光，像是无数只萤火虫聚到了一起。

光晕中显现出一个女人，如同一只游魂野鬼飘在半空中，单薄得像一片影子。

淡金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眸，“夏洛特！”康贝瑞拉和乔邦尼齐声呼道。

酷似夏洛特的影子干咳了两声，正色道：“总之现在是匣中仙女。”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

“自我实现预言式的故事讲一遍就够了，多了观衆会厌烦的。”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意思，“匣中仙女”冲着康贝瑞拉高高在上地教训道：“你是不是准备用魔法把他变成你的模样，自己走出小木屋，牺牲性命保全他，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让他以你的身份夺回继承权，当一个好国王？”

康贝瑞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因为“匣中仙女”全说中了。

“走不通的。”“匣中仙女”转头向乔邦尼，依然是居高临下的口吻：“你会因为感动，答应他的遗愿。徐徐谋之，励精图治，以近乎圣人的标准苛求自己，当一段时间的好国王。又在巨大的压力和永远不会消失的挑刺下，精神整个垮掉，变成暴君，让预言成真，没有人会记得你曾经的付出。”

“匣中仙女”在墙上画了一个魔法圈，通道的另一头，是乔邦尼无比熟悉的地方：培养盲刺客的地下迷宫。

“结束无聊的循环，去寻找真正的大团圆结局吧。”淡金色头发的女人温柔地笑道。

“那你呢？”乔邦尼打头阵，康贝瑞拉一只脚踏进魔法圈，另一只脚还留在小木屋里，迟疑要不要把匣子带上。

“我给你们殿後。”当康贝瑞拉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想要回头时，保护魔咒被攻破，小木屋倒塌，一只夜枭穿过断壁残垣，飞向了精美的匣子。

纯白的猫头鹰张开骇人的大嘴，将木匣吞肚入腹前，“匣中仙女”留下了最後一句话：“无论何时都别忘记你的名字，苏茗！”

另一头，随着小木屋的墙壁倒塌，传送魔法消失了，地下迷宫光亮全无。黑暗中，康贝瑞拉像是被触动，停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这里不能久留，会被巡视的教官发现的。”乔邦尼小声道。

“嗯！我们快去帕洛马尔和莫霍尔之塔救夏洛特，时间晚就来不及了。”康贝瑞拉急切地说道。

可是夏洛特，或者说“匣中仙女”，明明消失在千里之外！乔邦尼百思不得其解，康贝瑞拉反客为主，拉着他往唯一的光亮跑：“走吧，饶星明。”

这个名字如同奇点爆炸，在乔邦尼的脑中挤进一个宇宙那麽多的信息。混乱不堪中，他们来到了地下迷宫通往地上帕洛马尔和莫霍尔之塔的门。

“此处为禁忌。”教官边用鞭子抽打边训诫，让身体记忆代替脑子，帮助没有规矩的孤儿们记住。

康贝瑞拉，或者说苏茗，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逆光中，站在新世界的少年，带着灿烂的笑容朝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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