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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大哥说。”
将坐在他腿上的言绫儿抱紧,言少卿端坐着,偏头看她,高挺的鼻尖嗅着她发间香气,行为轻佻,但语气却是认真的解释道:
“哥哥方才笑,是因着你心里有哥哥,那两个丫头说些什幺,我不肖问,也能猜得出来一些,但你只顾着将她们做的孽,怪罪到大哥身上来,大哥也是冤的,在北疆这些年,大哥待你什幺心思,眼里心里哪里还能容得下别的女子?你若还为这个生大哥的气,那便是你的无理了。”
又道:
“你只知你的委屈,大哥心里的委屈,却是不比你少的。”
闻言,言绫儿停止了挣扎,她擡起一双狐狸眼,眼尾还有些红,刚刚被眼泪洗过的眼眸,澄澈得宛若琉璃一般,看着大哥,略带犹疑的问道:
“大哥委屈什幺?”
“大哥已是将身躯埋在了北疆,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的人,你说,大哥委屈什幺?”
言少卿勾唇笑,他侧脸看着她,隽刻的五官,俊逸的面庞,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他擡手,长了茧子的长指,抚过心爱姑娘的长发,指尖带着粗粝的摩擦感,轻轻的玩弄着她柔嫩的耳后,宛若抚着猫儿一般,又道:
“如今,一入这金陵,大哥就不是你的夫君了,为夫在外头,你就在这里头,明明近在咫尺,却近不得身,明明该是大哥的,却又成了别个的未亡人,这滋味儿委实不好受。”
此话说得极为在理,北疆六载,他是身心与整个家业,都交予了言绫儿,自己是不曾藏过半分私的。
外头谁人不说,镇远大将军偏宠妾室,她是遇上了这样好的男人,只偏巧这个男人是她的嫡兄,她若随便嫁了外头哪个身份清白没有血缘羁绊的,又能有大哥这般疼她爱她?
她说可恨她的身份说不清白,如今回了金陵,他的身份又哪里说得清白了?
众人都说言府大小姐被寻了回来,还嫁了个好人家,这是奇缘,又说言府大小姐容颜倾城,冠绝金陵城,又自带家财万贯,若是谁人娶了这寡妇,吃穿住行,一辈子都不愁。
言绫儿只怨自个儿眼睁睁的看着旁人,肖想她的夫君而不能作为,言少卿却只恨不得昭告天下,这车子里坐的,虽是他的嫡妹,却也是他日日夜夜疼在心上,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他是她的兄长,却也是众人口中,那个娶了言绫儿的早死男人。
她有口难言,他亦然。
都说情比金坚,他夫妇二人,便是互相坦诚了情谊,却是输在这血缘羁绊上,无法明目张胆,北疆与中原,都不得自由。
马车外头,有亲兵来请示言少卿,可能继续前行了?言少卿应了一声,车马便继续往前走,将入金陵,道路越来越好走,车子也愈发的平稳。
坐在大哥腿上的言绫儿,轻轻扇动着羽睫,她垂目,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听得窗外马蹄声踏着石砖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人群欢呼的声音,言绫儿贴着哥哥,轻声道:
“是我不好,只怨哥哥招惹女人,没想过哥哥也有不痛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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