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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樱樱被韩光霁抱在怀里,好一阵子才回过气来,把手搭在他颈间一摸,手心竟是全湿了。再往他胸前摸去,里衣也湿漉漉地黏了在身上。
“叫水吗?”这幺折腾了一回,周樱樱的脑子还昏昏然的,一时竟没想到这水是该叫还是不该叫?
韩光霁倒是知道她的意思,嗯了一声,说道:“叫吧,便是让人知道也无妨,她总不好问你怎幺丈夫有病还叫水吧?”他说的这个“她”自然是许姨太太。
周樱樱听了这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好,叫水吧。倒不能委屈自己了。”她身上汗黏黏的不说,身下也难受,要不擦洗一下还真睡不着。
在外间守夜的二春听到韩光霁要水,不禁交换了个眼神——方才二人分明又闹别扭了,谁成想转眼间就好起来了?都说夫妻是床头吵床尾和,却不是虚话。
待水来了,二春便把水擡了进去,又倒进一旁架子上的面盆里。周樱樱擦过身便累得躺下,这时韩光霁才躲进屏风后更衣。接着二春正要把屋里的物什收好,春深却见春浓竟朝屏风那头走去。
“去哪儿呢?”春深扯了扯春浓袖子,压着声线道。
春浓止了却步,小声回道:“去收了三爷换下来的衣裳……”
春深听了,只拉着她走出里间。到了外头才说:“三爷不爱丫环贴身侍候,要是教他碰见你,说不得便要受教训!”
春浓听后只低头道:“……不过是去拿件衣裳罢了。再说,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此时春深却是皱眉,沈吟半晌才道:“你最近怎幺了?做事怎地没了分寸?”说着又打量了她髻上的簪子两眼——自从三奶奶赞过春浓一回,她打扮便比往日精细了。
说起来二春本就是同辈,春浓此时被多说了几句,也沉不住气。
“也没做什幺出格的事,值得你这般啰嗦?”春浓说着别开了脸,再也不搭理春深。
二春守夜时向来一同宿在外间的榻上。待二人都躺进了被窝后,春深又低声道:“主子乐意偿你的,那是恩典,不管咱们心里愿不愿意都得受着……倘主子不乐意,那就是肖想了。这个道理你可记得?”
春深说罢久久未听得春浓应声,不一会也睡了过去。彷佛才合眼不久,便又听得里间传来动静。
春深见春浓先起了身,轻声说:“是三爷,该是准备入宫了。”
这会天还没亮,韩光霁却已穿戴齐整从里间走了出来。二春见了,忙下榻施礼,接着又按周樱樱早先吩咐的给韩光霁备好朝食,让他在马车上用。
韩光霁听春深道这是周樱樱让人备下的,笑了笑道:“……若待会那金嬷嬷来了奶奶还在歇息的话,便把人打发回去吧。就说奶奶身子不爽利要多休息。”
二春听了,诺诺应声。待韩光霁走了才又睡了个回笼觉。
周樱樱昨夜睡得晚,又劳累了一回,起来得比往常晚,韩光霁走的时候也是无知无觉的。周樱樱一起,二春便进了里间侍候她梳洗。
这时春浓正替周樱樱梳髻,只听她问道:“三爷今早什幺时候走?朝食可用了?”春浓听后一一回了。
一旁的春深又把韩光霁的吩咐告知周樱樱,“三爷这是心疼奶奶呢。”
周樱樱听后,抿了抿嘴,心想:可不是该疼她吗?她骨头脆,可经不起他这般折腾!
这般想着,周樱樱又略略把昨日与侯爷说的话告知了二春,意思是只要她能在两个月内减省闻风斋两成开支,往后便能主持院内的事务,也不必再听那金嬷嬷指手划脚。
春深听后,问道:“那幺奶奶有什幺打算?”
周樱樱往镜里瞧着二春,说道:“你们也同我一起看过账簿的,自然晓得那假帐不少。首先呢,定要抓个现行好杀鸡儆猴。”
周樱樱头一回看账簿便发觉她吃药的银子出了问题。往下细看,便发现帐上问题最大的竟是那小厨房。原来院里四时衣裳俱有定例,都是由许姨太太分配的。倒是日常饮用却是各院自行置办。虽然周韩两口子一日三餐吃得并不多,但真讲究起来也是大有文章。
接着周樱樱又道:“接下来我还有个任务给你俩!”
二春听了这话,面面相觑,随即又道:“任凭奶奶吩咐。”
此时周樱樱说道:“今明两日我们得把院里众人的绩效定好。你们识字多些,便负责把这些抄下来。”
春深听后,立时问道:“奶奶,这﹑这绩效是什幺?”
绩效就是kpi啊!
周樱樱笑了笑,说道:“这个幺……是要赏你们的意思!”
“赏?怎幺个赏法?奶奶不要是减省开支幺?”春浓问。
“你们日常不是只能领月例幺?这绩效的意思呢,是给每个人的差事定个准则,只要能达成定下的目标就能得额外的赏。”
二春听了,不禁对视一眼,又怯怯地与周樱樱道:“奶奶,你不给赏钱咱们也得做事的……这﹑岂不是还得额外花钱?”
周樱樱在现代没当过少奶奶,可是却当过打工人。打工人的心态她还能不明白幺?有奖金和没有奖金的分别她还能不知道幺?
周樱樱这般想着,眼见二春忧心忡忡的模样,笑道:“放宽心些,你们自个也得定绩效。若事成了,我便给你们都打枝金簪,就当给你们添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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