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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着,膝盖慢慢往前挪动。
“起来!你是狗变的?”她伸出手,将他拉起来。
必怀信借力慢慢站起来,一只手揉麻木的膝盖,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她。
叶荷关上门,领着他走到衣柜旁,必怀信乖乖跟着。
她从里面拿出那件准备许久的松花黄衣裳,展开,在他身上比了一下。
“这是,给我的?”必怀信微微一怔,目光从她手中的衣服缓缓移到她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难以掩饰的欣喜。
“上次不是把你衣裳扯坏了嘛,我心里过意不去,让村里手艺最好的赵婆婆给你做了件新的。还不错吧?”
叶荷得意地将衣服塞进他手里。
必怀信小心接过衣服,将它捧在胸前,手指轻轻摩挲着衣服的纹理,他雀跃着又念了一遍:“给我的。”
叶荷:“去试试。”
他朝着屏风的方向走去,眼睛仍黏在她身上,恨不得一步三回头。
叶荷看了他一眼,移步到角落的摇椅上,摇椅“嘎吱嘎吱”,她的身体跟着摇摇晃晃。
看他诚心悔改,要不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就一次。
想及他方才说的那些傻话,叶荷的嘴角若有若无泛起一丝浅笑。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的,那边传来轻微的动静,她擡眸望去,只见他身着那件松花黄劲装稳步走出。
上衣的剪裁修身贴合,流畅的线条从肩部延伸至腰部,勾勒出他宽阔的胸膛与紧实的腰线。这身衣裳明亮却不失沉稳,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从摇椅上坐起来:“还,不错嘛。”
必怀信敛笑,向她走来:“你眼光好。”
叶荷唇角噙着一抹盈盈笑意,小步缓缓挪近。待走到他跟前,她双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腰,先是试探性地微微用力,随後,手指略带羞涩地在他腹部轻轻游走,隔着衣裳,隐隐触碰到他紧实的腹肌。
“嘻嘻嘻嘻。”她在偷笑。
“咳。”一抹红晕迅速染上必怀信的双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摸了一圈,才罢休。
叶荷依偎在他怀里,慢慢开口道:“我问你爱不爱我,是因为我缺爱,我不知道什麽是爱。
我出生没多久,父母亲就因为反抗鲛人的暴政被杀害了。
我在沧渊当奴隶数载,对世界的认知全凭自己摸爬滚打。
我认识的人都有亲人,可是我没有,连朋友都很少,所以我格外珍惜遇见的每一个人。
那日我受伤落到流苏村,是赵婆婆和村民们鼎力相助。
我与她们不是亲人却甚似亲人。
我常常问孙姨,爱是什麽?孙姨说,爱是心甘情愿地付出,是守护,是力量。
我很难体会,所以我想多交些朋友,也想拥有爱人。
今天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必怀信:“嗯,我爱你。”
叶荷:“我也爱你,那该你了。”
“什麽?”
“你的曾经。”
“不过是自小逃亡,受尽屈辱,我不愿去回想这些。”
他的眼眸深处,满是痛苦与哀伤。
“以後只要有我在,决不会让人欺负你。”
她仰头,目光坚定,手指穿过他发间,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头顶,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必怀信轻笑:“你知道吗?爱也是明知不可为而深陷其中。”
叶荷点头:“知道。”
“你不知道。”他埋首在她颈窝处。
明知自己在利用你,却忍不住爱上你。
自小逃亡,受尽屈辱,我想要的,怎麽可能只是复仇而已?
“你不说我怎麽知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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