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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归云派第一弟子,掌门师父最自豪的徒弟,竟以这般狼狈的姿态,默默无闻死在荒无人烟的山下。
不甘心,好不甘心。
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她要除魔卫道,守护门派,继承师父衣钵与志愿。要陪师叔树下对饮。
她在疼痛里翻滚,手指抓出草根里的泥巴,心里一遍遍呐喊。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耳畔一声叹息,轻轻柔柔,仿若从飘渺云边传来。
“你,不想死吗?”
那低音清朗,如玉石轻扣,颤着她心房最坚硬之处。
自出生以来,她从未听过如此清润的嗓音,如绵绵泉水,柔软抚遍周身痛楚。
他声线沉稳有力,仿佛只要她开口吐露,便会满足她任何欲望。
求生欲望喷薄而出,她嘶声道:“我,我想活下来……”
双手胡乱摸索,无意攥紧那人手指,触感温热。
“好。”
*
不知昏迷多时,意识归位后,她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提不上。
这是何处?
双目中了蛇毒,无法睁眼,她能感到湿软的事物贴着眼皮。
伸手摸了下脸,原来是药草叶掺着水,用纱布裹挟缠住眼睛。那纱布缠得不紧不松,叫人察觉其中的温柔细心。
看来是有人救了她。
对方似乎将她照顾得很好。床褥棉柔舒适地裹起她,身上衣裳干燥洁净,淡淡药香萦绕鼻息。
隐约间,她闻到一股极淡的妖气。
味道很熟悉,是那条青蛇。他定是躲在暗地,不怀好意窥视她。
许萱草一惊,蓦地坐直,单手化出太虚剑,朝妖气所在方位追击过去。
叮的一声,太虚剑在墙壁上撞了个空,那妖物已然逃了。
此处莫非是青蛇的老巢,为何要救治自己?
说不定里头有阴谋,就算她眼睛瞎了,也要把妖孽的巢穴挖个底朝天。
许萱草借用太虚剑灵识,命令它往前指路。
不知撞到何物,噼里啪啦掉落一地,周围满是太阳沐浴后的药草味。
她蹲下身摸了摸,原来是晒药草的簸箕。
一股妖气猝然从鼻息掠过。
她立即警觉,太虚剑朝那头挥去,劈到晒草药的架子被砍倒,发出惨烈的倾倒声。
一颗颗药草仿若落雨泼了她满身。
许萱草似感到前方有人,伸出双手,摸到平坦紧实的胸膛。
那人身形修长,许萱草立在他面前,堪堪只到他的肩膀。
许萱草厉声道:“你是蛇妖?”
那人低笑一声,夹杂三分纵容,三分无奈。
“这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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