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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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七十（第2页）

察觉到有人靠近，云辰回头看到是自己的乖徒弟，随即气也没空生，连连勾起嘴角朝席玉炫耀，又挥手朝欤示意。

谁知欤突然停下脚步，也不做什麽就只是站着，任凭云辰怎麽唤也不肯再挪动一步，云辰一头雾水看向席玉，对方也是摇摇头表现出无从得知的神态。

正当云辰想凑近看清楚到底搞什麽鬼时，欤猝不及防朝云辰的方向跪下，察觉到徒儿的意图，云辰刚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眼睛一眨不眨盯住，故作镇定的姿态让席玉也不愿戳穿。

三个响头磕红了欤的额头，也磕红了云辰的眼眶，地面上的雪水打湿欤的衣角，干燥的布料越来越少，欤依旧没有起身，云辰也没有劝他。

“师父栽培之恩，徒儿没齿难忘……”

声音不大却如雷贯耳，云辰一字不落全记住了，他失神走到欤面前郑重蹲下，收好欤还给他的那条链子，一字一句叫欤擡头，视线之中是一往无前的勇气——这是欤的眼神告诉他的。

与云辰视线齐平的是另一双颇为相同的黑色眼眸，他不经露出笑容，笑脸愈来愈真挚，手最後一次揉搓徒弟的毛脑袋，随後搀起跪着的人，如同真正的父亲那般语重心长：

“能成为你的师傅，能够指导你，也是我的荣幸。”

万事大吉後的第二日，登基仪式如约而来，欤和又雪作为魔族代表，只要在蜀黎祭天之後送上礼，并不需要参与其他繁琐的仪式。

两人在指引下来到自己的座位，四周皆是轻声细语地打量，其中不少熟络的人相互攀谈，三三两两个脑袋凑一块，好不热闹。

估摸两炷香，座位渐渐填满，唯有一个——左排首位，迟迟不见有人。

那应该是妖族的位置吧，欤抿一口茶水走神，忽然想起什麽，扭头问身旁，“贺礼是什麽？”

“家长居然没告诉你？”又雪小小窃喜一下，瞧欤摇头更欢了，“这你就别管了，我们的贺礼一定是最特别的。”

特别？

欤注视着又雪那一脸“你就等着看吧”的得意神情，默默选择不再关注，而蜀黎就在此时带着一身寒气和满头白雪进殿，简单处理过後，三族朝贺在李公公冗长的话语中到来。

一段接一段激情发言，大堆接大堆的贺礼摆在殿中，小小的金山银山赫然出现，其中不乏各族各类的稀世珍宝丶特有的名贵药材……而它们的主人端坐于高堂之上一言不发。

“魔族贺礼——项丶项上人头一颗。”

任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李公公也难得打个磕碜，竖起耳朵听清楚东西的衆人也是一阵赫然和唏嘘，直到端上来一个盖着布的圆弧物体。

诧异之中，一道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陛下，此乃魔族全族期盼和平的决心。”

又雪边说边扯开那块红布，她的动作稀松平常却极具魔力，使人不由自主聚精在那托盘之上——遮羞布被去除，那里盛放的确实是一颗人头，前朝据说暴毙而亡的皇帝的项上人头。

说是暴毙只是为了给大臣和百姓一个安心，不然若是传出当朝皇帝不明不白被人在自己寝宫被割去头部，不知会引起多大恐慌，到时人人自危自顾不暇，显然，这前朝皇帝不得民心的形象深入人心。

对比周围人稍微惊讶和看好戏的表情，蜀黎依旧平静，只有微微上扬的嘴角和袖子下紧攥的双手能凸显他不平静的内心。

“既然魔族都有如此诚意，我再不表示岂不妄为神灵。”姗姗来迟的妖族代表白二漫不经心。

在衆人的跪拜中，白二一步一步慢悠悠走到属于他的位置，路过欤的时候停下脚步不合时宜瞥一眼，便愤愤加快脚步远离，稳稳坐下後，才让衆人起身，宛如他才是今日登基的皇帝。

被白二一同带来的各色贺礼，也被他当作破铜烂铁般丢弃在一旁，白二单手托脸靠桌，擡头仰视高堂之上的蜀黎，声音不免轻浮。

“小皇帝，那些俗物想必你瞧不上眼，不如我代表妖族送你一份特别的贺礼罢。”白二思来想去，一脸菜色，最终还是按照既定的问出口，“你想要什麽？”

“寡人想让你们成为三族和平的保障和承诺。”蜀黎在白二愈来愈难看的脸色中继续道，“不再参与干涉异族，归还各族应有权利，非必要不出世。”

蜀黎直勾勾盯着白二恶狠狠的双眸，不急不缓从心口处摸出一块带有体温的血红色令牌，它被轻柔地放置于桌，上面晶莹透亮的“白”字眩晕衆人双眼，也刺破白二高高在上的神情。

白二在瞧见那东西的第一眼就不可置信地拍桌而起，“家长令果真在你手上！”

“寡人可用此物和妖族交换。”

“我们允诺便是。”白二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令牌，怀揣什麽珍宝似的急匆匆收好，脚步飞一般朝外去，快到殿门口又折回，不知从哪掏出套衣服，本想着放地上，转念一想，哪知越想越气，直接摔地而去。

这不为人知的背後，蜀黎重重放下惴惴不安的心，不由自主在衣角揩拭满手的汗，半晌才缓过神来，对下座的欤露出笑容，欤也轻轻回应。

看着在场人都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欤後知後觉感慨，这应该是一桩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壮举罢，而他依旧平淡如风地喝着那杯快见底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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