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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走,我带你们去厢房,先安顿下来再说。”
楚烨赶忙拉住他问:“慕容掌门可在?我们前来叨扰,怎麽说也该先去拜会。”
慕容诩却摆了摆手,“我爹不在乎这些,既然孟长老有伤,自然要先行安顿,拜会的事稍後再说。”
长夜门是南境府的第一大门派,占地极广,门人衆多,等级分明,一路上,慕容诩遇见了不少人,也都会打招呼,但是那些人对慕容诩纷纷是称呼“师兄”或者“师弟”,“少主”丶“少掌门”这样的称呼竟是一句也没听见。
孟昭奇道:“慕容公子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
慕容诩还未答话,楚烨先道:“不是所有门派都跟名剑山一样。”
他这话里,丝毫不掩饰对名剑山的厌恶。
慕容诩并未多言,带着他们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所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株海棠,现在花已经谢得差不多了,地上铺了一层花瓣,空气中还有淡淡馀香。
等进了屋,慕容诩为孟昭诊治了,又询问了一番经过,沉默下来。
楚烨紧张道:“是有什麽不妥吗?”
慕容诩依旧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回答:“倒也没什麽,孟长老是被伤了眼周经脉,魔息萦绕,经络堵塞,所以才会影响视力。我一会儿开点药,让人熬了送过来,先缓解了孟长老眼睛出血的症状再说。”
孟昭颔首道:“多谢慕容公子。”
慕容诩一摆手道:“不用跟我这麽客气。二位先安心住着,我去让人熬药。”
房门未曾关上,门外能听到鸟鸣声,清脆悦耳。
慕容诩刚走,孟昭就问楚烨:“你跟慕容诩怎麽认识的?”
“他救过我的命。”楚烨把慕容诩让人送过来的东西都一一收拾好,又整理了床铺,把孟昭扶过去。
孟昭摸索着坐下了,靠在床头又问:“就是你上次说的,还剩半条命那次?”
那是楚烨杀了程双河,又被楚元昌伤了腿,从名剑山下来以後的事。
慕容诩不喜欢拘束,常年在外,那次刚好路过名剑山下,捡到了命悬一线的楚烨,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把楚烨身上的伤治好。
这些陈年旧事,楚烨不想再提了,他问:“你能不回名剑山吗?”
如果孟昭为了报楚元昌的恩,连命都可以不要,那万一以後楚元昌真的遇到什麽危险,孟昭怎麽办?
楚烨的手抓着孟昭的袖子,光想想都觉得为了那样一个人丢了性命不值得。
这几天他们总是靠得很近,以至于现在牵着孟昭的袖子,楚烨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对。
可孟昭一挥手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扯住了,她一摸过去,就摸到了楚烨的手。
“……”孟昭懵了一会儿,“你拽着我做什麽?”
楚烨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麽,把手撒开了,坐在旁边盯着自己的手看。
怎麽就抓上去了……怎麽就抓上去了!
孟昭重新坐好了,却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朝着楚烨的方向道:“干嘛?我回不回名剑山关你什麽事?你又不是名剑山的少主,你管那麽多?”
楚烨抿着唇不说话。
他才不想管,他只不过……不希望孟昭为楚元昌付出太多。
“孟昭……”再一开口,声音弱得难以想象,竟像是带着几分祈求。
孟昭立刻严肃了:“好好说话!七尺男儿,这麽软声软调的像什麽样子?!”
楚烨别过头,不看孟昭了,“我去找慕容,很快回来。”
他说完就走了,孟昭没留他。
楚烨刚走了没一会儿,房间里就进来了另一个人。
那人穿着长夜门的弟子服,是个身材纤瘦的低阶弟子,正是当初在百花谷里告知姚芷晴所在的傅云。
不,她也不是傅云,而是……
将房门关严,那人到了孟昭面前,单膝点地跪了下来,“阿蘅见过主子。”
她从怀里拿出一枚绣着翠竹的浅色香囊,双手捧着递了上去,“这是重新配出来的香囊。”
孟昭手伸过来,摸了一下,没摸到。
阿蘅一惊,主动将香囊送到了孟昭的手里,盯着孟昭覆着绢带的眼睛,呆滞了许久才问:“主子,你的眼睛……”
“瞎了。”孟昭淡淡道。
阿蘅呼吸滞了一瞬。
瞎了?
她收到孟昭传的信,说是要来长夜门治伤,刚才又听说名剑山的少主带了一位眼盲的长老过来求医,还以为这是孟昭的计策,是装出来的,可是原来……真的瞎了?
“是……是谁干的?我……”
“无妨。”孟昭把这只香囊佩在身上,又从怀里拿出之前从别人那儿顺来的那只给了阿蘅,“把这个毁了,别让人看见。”
阿蘅颤抖着手把那只香囊接过来,视线却一直盯在孟昭的眼睛上,“你的眼睛……”
“慕容诩说能治好。”孟昭擡起一只脚踩在床沿上,神情冷漠,语带责怪,“你办事不力,我只能亲自过来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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