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篁如烟(二)
白苗苗贪玩的性子还未改,自此後,常拉着浮棔满山跑。
苍翠欲滴的林里,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听到浮棔从未见过药草,白苗苗便一一指给她看,小姑娘背着竹筐,一蹦一跳:“我曾经一个人在山里走,好生无聊。”正说着,却见眼前忽地垂下一条绿色,那绿绳身子一扭,朝她面门袭来,白苗苗一时惊叫出声,後退时却绊了脚,绝望地捂住眼睛,忽觉身旁一阵劲风掠过,接着,便感到有凉凉的液体滴在脸上,缓了片刻,怔怔挪开手,看见浮棔立在身前,垂头看着她,微微一笑,伸手把她拉起来,用剑尖将地上被砍成两半的蛇挑开,擦了擦剑身,扭头打量白苗苗,皱着眉把她脸上的血渍擦净,温声道:“一条长虫,弄得这麽狼狈?”
白苗苗哭丧着脸,抓着浮棔的手:“我扭到脚了。”
浮棔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终是心软:“罢了,我背你吧。”想了想,觉得有些好笑,“我到了凡间,竟被你使唤上了。”
白苗苗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去看日出吧。”
浮棔一愣,不由有些神往,便应下来。
两人往山头走,白苗苗低头敲她:“你听,鸟鸣声。”浮棔便缓下脚步,侧耳听了听。
鸟雀衆多,各种或清脆或洪亮的声音,在林间绕啊绕,来到她们耳边,又有风,吹动竹叶,草地上的疏影便起了涟漪。浮棔伸出手,没过多久,一只小雀落到她的手上,耳边白苗苗小小地惊呼一声。胖乎乎的小鸟窝在浮棔手里,蹭了蹭,白苗苗也伸手,试探地摸了摸它的羽毛。浮棔小心地收紧手掌,温暖的丶柔软的,还有一跳一跳的丶鲜活的心脏,黑亮亮的眼睛盯着她,浮棔放走了小雀,心情愉悦又有一丝落寞:“可惜我们那儿,没有这些小东西。”
到了山顶,时辰正好,太阳落到了云底下,半片天被映得深红浅紫,夕阳静静地歪在天边,转瞬间,就被地面吃进小半个身子。浮棔轻轻放下白苗苗,两人随意坐在草上,浮棔笑她:“这太阳还挂在天上,你倒想着日出了。”
白苗苗便也笑:“这日出想必也如日落一样好看,只是我一人在山中害怕,浮棔你这麽厉害,可以保护我了,从前我好多次想上山等日出,不是误了时辰,就是天气不好,这次我就在这儿,有浮棔在,我定能看到日出。”
浮棔看着白苗苗的笑眸,也莞尔一笑。
两人躺在草地上,星子出来了,大大小小散落开来,一闪一闪,墨蓝的天万里无云,浮棔不由喟叹出声:“还是凡间有趣啊。”漫天璀璨收进她眼里,为玻璃似的眼珠镀上一层暖光。
浮棔转过头,只见白苗苗已经枕着手臂,睡了过去,无奈一笑,想到什麽,坐起来,手抚上她的脚腕。少女瘦削,骨头外只一层薄薄的肉,如今受了伤,又红又肿,瞧着叫人心疼,浮棔手心乍起光亮,融进白苗苗脚腕。
完事後,浮棔找了个舒服姿势坐好,看月亮慢慢爬上中天,林中鸟兽也静了,夜虫接在後头,唱起来,风变得温柔,能听见欢快的溪水声。见天边现了红霞,浮棔扭头去拧白苗苗的脸颊:“快起,太阳出来了。”
白苗苗迷迷瞪瞪地握住她的手,放在手里捏了捏,又揉了揉,眼睛还未睁,被浮棔拉着坐起来,东倒西歪地坐了会儿,身子一软,又跌进浮棔怀里,眼睛先是开了一条缝,盯着浮棔看了半晌,醒了神,搓了搓眼睛,视线移向天边,喃喃道:“好漂亮……”她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脚腕,惊喜道,“不痛了。”顿时喜笑颜开,乐得搂住浮棔的脖子,摇了摇,“好神奇,才一夜,竟大好了。”惹得浮棔也是一笑。
白苗苗一手拉着浮棔,一手拎了竹筐,往林里冲去,笑道:“昨儿我便想说了,浮棔你如此厉害,陪我去猎些兔子,给饭桌添道菜。”浮棔护着她,笑着摇摇头。
白苗苗左手揪着兔耳朵,右手抓着鸡翅膀,回了茅庐,白羽看到她们,松了一口气,笑道:“终于舍得回来了,自得了浮棔,你这丫头三天两头没影儿。”见她手上的山鸡野兔,惊道,“本事见长,罢了,正好给你补补,去给它们拔了毛。”便起竈生火,白羽厨艺确实不错,纵是荒乔都忍不住暗地里惊叹。
那天,白苗苗神秘兮兮地悄声告诉浮棔:“村里演社戏,你同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来凡间一段日子,今日能见货真价实的戏,浮棔自是意动,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两人随意收拾一番,却没瞧见白羽和荒乔,索性直接出了门。
路程不算近,白苗苗租了一条小船,率先轻快地跃上去,小舟震荡几下,她回头,却看见浮棔还站在岸边,面上似有迟疑,她不由笑道:“浮棔,你是害怕?”
闻言,浮棔有些羞恼,轻瞪她一眼,嗔道:“并无。”
白苗苗知她嘴硬,朝她伸出手,乐道:“抓着。”
浮棔瞟一眼她的手,半不甘半满意地握紧。两人坐好,白苗苗掂了掂长竹竿,慢悠悠荡开去。
浮棔小心地扶着船沿,船里有残馀的鱼腥气味,让她有些不悦,低头朝水面看去,却看见一些生得肥美的鱼,浮上来吐泡泡,于是伸手过去逗弄一阵,面上不由升起一抹浅笑:“这可比我家乡水里的东西可爱。”
白苗苗也笑:“你们这样人府里,不都是假山假水假鱼麽。”
浮棔懒得反驳,随意甩了甩指尖的水珠,擡头望去,但见一岸的柳树,郁郁葱葱,烟似的,长长的柳条垂下来,映着河流的轨迹,若是有风,或是鸟雀,便挑起水面经久不消的涟漪,再往前行,豁然明丽,又是一树一树的桃花,深粉浅红挤在一起,缀有绿得淌油的树叶,热闹得似有笑语。扑面而来的潮湿的水汽里,夹杂着泥土腥气,是古怪的丶却并不难闻的味道。
河里一溜塞满了各式船只,下了船,天边还有一线晚霞,待到行至戏台边,五彩的霞光已全然隐没,天地变得灰蒙蒙的了,戏正演着,时而咚咚锵锵吵得很,时而咿咿呀呀凄凄惨惨,台下卖糕点瓜子的丶卖糖水热茶的丶卖脂粉首饰的,川流不息。
转眼夜色就占满了整个世界,浮棔瞧了会儿,便有些厌倦了,白苗苗想买些吃的,扭头寻小贩,忽然一愣,伸手戳浮棔。不远处,竟是荒乔和白羽,白苗苗一笑:“想不到他俩竟偷偷来了,我们过去。”擡脚欲走,正见白羽拿着一支簪子,欲往荒乔的发间插,荒乔退了一步,取了簪子,微偏了头,开始挽发,虽没什麽表情,但台上的灯光给二人面上染了绯色。浮棔一挑眉,心底浮出一丝兴味,见荒乔眼波流转,望了过来,便走上去,回头却看见白苗苗还愣在原地,皱了皱眉,喝道:“做什麽呢,傻了?”
白苗苗才如梦初醒般,跟上去,犹豫半晌,小声道:“……若是你家小姐同我师父结了亲,你们便不会走了吧?”
浮棔一愣,不在意地一哂:“不会,我大人怎会留在这种地方。”
白苗苗眸色黯然,默默走过去,艰涩开口:“阎姑娘今日好漂亮。”荒乔站直了,眼神落在白苗苗身上,不知暗地里思忖了什麽,望向浮棔,唇角一勾:“玩得开心吗?”
浮棔抿了抿唇:“大人把我当小孩子了……还可以吧。”
荒乔眼底有了一丝笑意,拍拍她的脑袋:“你这性子啊——”
回去的时候,月色正亮,夜虫唱得正酣,门仆上前,有一丝踟蹰:“涵王派人递了拜帖,不日便上门。”
白羽一怔,拈了拈扇子,接过拜帖,但见用纸昂贵丶字迹阴鸷,眼底神色沉下来,晦暗不明。
半夜,浮棔闻得屋外异动,荒乔正斜倚在榻上,闲闲地翻着话本,不经意地开口:“她竟未睡麽?”随之一笑,“浮棔,你去看看。”浮棔点头,披了衣衫出门。
夜凉如水,白苗苗坐在台阶上,仰头看月亮,浮棔便坐到她旁边,偏头看她,想了想,问:“有什麽心事?”
白苗苗于是也看她,很快又低下头:“阎姑娘她……你可曾问过你家女郎,她和我师父……”
“嗯?”浮棔促狭一笑,“你觉得呢?日长无聊,大人说不定也想找个乐子。”
“嗯——”白苗苗无意识地应一声,接着又忍不住问,“那……那你可……我。”中间那词被她咬在齿间,浮棔并未听分明。风不知看着浮棔探究的眼神,一咬牙索性接下去:“磨镜丶断袖,这些……”
浮棔心底诧异,漫不经心地打量一番白苗苗:“这很寻常。”
“啊……你们……”白苗苗不敢置信地看她。
浮棔凉凉一笑,一捏白苗苗脸颊:“这麽惊讶?不是本该就如此的事吗?女男之间,不过□□,女子之间,才论得上情爱,当年女涡创造衆生,仿自身形貌捏出女人,只是可怜你们转瞬凋零,又适逢姐贪玩,用死土捏了些秽物,索性赐予那些秽物以生气,全女子育生之能,才有‘丛丛往生,零落堂皇’,谁知道你们这些凡人——哪来的这许多规矩,连神意都改了……缘何忽然问起这些?你这凡人小丫头,知道的倒多。”
白苗苗有些失神,喃喃道:“我曾经的主子……”
浮棔一挥手,佯怒道:“不愿说就不说,竟有胆子骗我?”
白苗苗只得闭了嘴。
二人沉默半晌,浮棔有些厌了,站起身:“罢了,送你样东西。”
白苗苗愣愣地仰头看她,眼前人遮住大半月光,随手抛下一团阴影,触手冰得刺骨,是一枚玉。“拿了我的东西,便是我的人了,回屋睡觉。”说着,浮棔直接就走了,留下白苗苗,盯着手中的玉,呆了一会,无奈地收下,乖乖听话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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