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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酒肆
秦执向万明堂要了两匹好马,两人顺顺利利地回到了酒肆。
到距离酒肆还有几里地,此处竹林层叠,静若避世谷,动则叶落马驰地。光影稀疏交相映,鸣啾朱雀奏乐曲。若非是在市郊区,这必然是处隐居佳所。白哲选择下马漫行,秦执不解问他。
白哲依照着曾经的感觉,缓缓道:“这地方是闲暇之地,不应当快马疾行,该吟赏一番才是。”
秦执略表喜悦,“这是你选择这里做酒肆的本意吗?”
“算是吧,”白哲有些迟疑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十分排斥白衡阴,尽管那时他并不了解白衡阴的所为,但白衡阴突然一改往日的和蔼开始紧逼他练功。
他那时已然明白清玄术的弊端,所以选择逃离白衡阴的魔掌。但事实证明,他的行为宛如儿戏。
“我选择在这是为了躲白衡阴。可惜不但没躲成,还把这地方搅得不安宁了,”白哲苦笑道。
“倒也没有不安宁啊,你给路过的客人送上茶水,他们感激还来不及,怎麽会嫌弃呢?”秦执解释着。
不觉两人已经临近酒肆了。
自从白哲离开後这里变得寂静空聊,没有了茶客的到来,留下的只是匆匆马蹄印,没有了徘徊在酒肆门前的足迹,没有了来往驻足的行客,听曲儿喧闹的茶客。
但唯一可见的是,小酒肆没有落上灰迹,而是如刚离开一般。自然有人常年来着游走清扫,这人是谁,白哲不用想都知道。
“你还挺勤快,”白哲打开酒肆门,没有扑面而来的灰尘,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秦执倒是愣了片刻,干笑一声,沉默着抚摸着酒架子,低沉了声道:“这酒肆是我与你唯一的关联,每每想你却寻不见你,除了来这,我也不知道还能去哪了。这里的酒我都省着喝,就怕喝完了酒,就渐渐忘了陪你品酒的日子,渐渐的,忘了你……”
白哲听出那人低沉的情绪,勾起一抹笑意,半开玩笑着道:“所以,你就把这买下来做你每月的闲暇地和品酒坊?”
听到这秦执直接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我买下来?”
“秦大哥为人仗义,在了解酒肆这方面,对我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白哲窃喜着调侃了一番。
这顿时叫秦执感受到了何为背刺。
走上二楼,是以前白哲酿酒秦执品酒的地方,也正是在这两人分道扬镳了。
复杂错乱的情绪让人顿生迷茫,仿佛一切都如昨日,仿佛已然是上辈子的事,也仿佛现在的一切才是梦境。
尤其是当秦执看到当年决绝转身离去的背影如今出现在眼前时,那分不真实感好似更甚了。
白哲突然来了兴致,转身喊道:“秦执。”
这一瞬间,一切如故了。
素色青衫随风荡漾,竹林叶落撒入楼台。
煮酒香味似伴风而来,滚烫沸腾,糖块落水微波粼粼。
话曰“请君品酒”,杯盏交替皿器敲击。待到天明,已是杯盘狼藉。
……
“阿哲…”秦执喃喃低语道。伸手就要抓住那人肆意飞扬的发丝,自是被人拦下了。
“哎,”白哲喊到,“想什麽呢?”然後一脸得逞的笑着转身,开始摆弄架子上的茶具。
这叫秦执一下子愣在原地,望着那人背影,终于是发现了他与当年的不同之处。
他更爱笑了,眉眼弯弯的模样显得更加自然畅快了;变得和一般十来岁少年一样,好玩调皮丶自由自在丶朝气十足,甚至是洁身如玉。
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是好事啊,秦执想着。
他也灿烂一笑。大步靠近那人,配合着白哲摆放好茶具,然後习惯性地坐在他的对面。
白哲见那人坐的端正,不觉笑出了声,还带着笑音道:“你坐那麽好做什麽?我可没准备煮茶给你。”
“那就温壶酒来,”秦执一挑眉,也毫不客气地招呼。
白哲轻摇头一笑,“你的意思是让我重振酒肆生意咯?”
“重振?”秦执不解了,感觉白哲所要表达的,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你意思是继续在这做酒肆生意?”
“不然呢?”白哲拿着水桶就要往楼下去盛水,“你还想怎样?”
“我……”秦执有些踌躇,他确实和白哲的想法不一样。
他想,和他闯江湖。可他,想归隐。
——
白哲洗刷收拾了茶壶和酒壶,开始找以前留下的酒,“酒都去哪了?你都藏哪去了?”
秦执没应话。
白哲觉着不对劲,回头瞧人。那人在神游呢,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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