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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踉跄地跌坐在地上,迅速地求情:“请你们放过我吧,不要打我,我把钱给你们。”
“哦呦,这小子还挺懂的啊。”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大笑道。徐乐嘉能感觉到这声音是来自那个把他撞到的人传来的。
身边又传来几个脚步的声音,徐乐嘉彻底慌了,他忙将书包拉到身前,从里面翻着钱,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拿不出来。
忽然一只手直接从他怀里将书包抢了过去,徐乐嘉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他自己的书包在他面前倾倒,里面的书本掉落一地,他不自觉地探身想把书包拿回来,却被一只脚踹翻在地上,他的後脑勺直接砸在地上,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紧接着他又迎来了一巴掌。
好疼啊,他不会要死在这了吧。
“老邱,你下手太重了吧,够了。”
被男人称为老邱的人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到徐乐嘉脸上,暴躁地说:“谁让这死小子打断我的?!MD!”
“算了,过来看看。这个小子包里就二十块钱啊。”浑厚声音的男人拎着徐乐嘉被翻空的书包一脸嫌弃地说。
“这是个穷小子吧,没意思,走吧走吧。”另一个较尖的男人把包接了过来,看了几遍,然後一个用力把包扔向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徐乐嘉身上。
一夥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徐乐嘉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这次是徐乐嘉伤得最重的一次,当他带着一身伤回家时,他那懦弱的父亲根本不敢声张,像是生怕被什麽邻居发现,他父亲把徐乐嘉快速地从门外拉回了家里。当天晚上,他的父亲就和老师请了三天假。
徐乐嘉对此更加失望,他心里的伤可比身体上的更痛了。他的父亲就是这样懦弱,甚至刚才和他的班主任请假时也是低声下气的,为什麽呢……
自从他的母亲在他五岁时,因为和人起了冲突後被人用刀捅死後,他父亲沉默的次数就更加变本加厉了。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从乡下买到一中旁的学区房,买房的钱还是那个杀人犯家里给的赔偿款。
三天後,徐乐嘉的脑袋上绑了一个显眼的绷带,他回到了学校,当然也要求他的父亲每天上下学都必须骑车从大路接送他。
周围的同学其实都心知肚明,他的同桌甚至问他为什麽不告诉老师,对此徐乐嘉扯了扯嘴角表示,那群人是校外的,老师他们管不到。但是其中还有另外的隐情,看着同桌单纯的眼神,徐乐嘉还是闭上嘴了。
又是一天中午,徐乐嘉和他同桌一起去吃饭的中途上,同桌却忽然肚子疼丢下他一个人冲去食堂那边的厕所去了,对此徐乐嘉只好自己先回班级。
好巧不巧,他在路过一个转弯处时又被一群人给拦住了。
同样是和他穿着一样的校服,但是那夥人赤裸裸的眼神就这样在徐乐嘉身上打量着。
徐乐嘉大惊失色,之前被打的那段痛苦回忆尽数再次涌上心头,他往後退几步,颤着声线问:“你们干嘛的?”
显然这几个人在听到徐乐嘉的声音後,显得更加兴奋了,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後就开始大笑,似乎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猜啊,哈哈哈哈。话说你就是前几天被老邱打的那个臭小子吧?”站在最里面的男生慢悠悠地说道,语气里的恶意明显到毫不遮掩。
剩下的几个人也是不怀好意,他们一个个地对着徐乐嘉吐露着毒液。
“瞧瞧,他头上还戴着白布呢,怎麽你家死人了啊?哈哈哈,真够滑稽的。”
“是啊是啊,听说还是一个穷人。”
“我说我们最近也没什麽好玩的,不然就把他收了吧。”
这个男生的提议让另外几个人安静了一会,然後在徐乐嘉准备离开的时候,另一个胖胖的男生立即上前扣住了他的肩膀,然後又上来一个满脸痘的男生站在他面前直接伸手扯掉了徐乐嘉头上的绷带,嘴里还在叫嚣着:“怕什麽,这种小事没必要和陈哥说,况且就算知道了,说不定陈哥也会加入。”
听他这麽一说,其馀四个人便不再顾虑,扯着徐乐嘉就往体育器材室那边走。
“你们这样不怕我告老师吗?快放开我!”徐乐嘉大声地喊着,但是并没有人理会他。
中午吃饭这段时间,教学楼附近基本上没有人会出现,于是他们越走越空旷,这几个人像是有什麽靠山似的,扣住徐乐嘉的手一点不带松的,力气很大。
自此,这些人总会在徐乐嘉落单的时候把他带到器材室里欺辱他。徐乐嘉也尝试过和班主任说,但是并没有什麽效果,第二天那些人就又会知道他说了什麽,甚至是做了什麽。并且这夥恶人也会像他在电视上看到那群反派一样喜欢用手机拍他,以此来威胁他。他们会用点燃到一半的香烟在他被衣服遮盖的地方灭烟,他们狰狞的嘴脸看得徐乐嘉几乎昏死过去。每次结束时,他的嗓子都会吐出烟灰和血丝。
十六岁的徐乐嘉在这段时间里属于他的直挺挺的腰慢慢地开始佝偻。
徐乐嘉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经历这一切,他开始後悔让他的父亲买下这里的学区房,他想回到那个在记忆里慢慢变灰的乡下,他想他的母亲还在的童年,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怀念过。
“啊真是没劲啊,咱们要想个新玩法啊。”说话是那个满脸痘的人叫林超,他平时最喜欢想新点子折磨徐乐嘉。
“啥玩法,你点子多直接说啊。”这个是胖胖的那位叫黄胜天。
徐乐嘉上半身赤裸地趴在地上,双眼紧闭,他不愿看见这些恶魔,可是双耳却能清晰地听见恶魔之间的对话。
“等等,咱们这件事昨天晚上陈哥问我了。”马一强忽地打断他们两人的讨论,严肃道。
“说什麽了?”任严连忙追问,几个人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脸上呈现出不安来。
“陈哥看上去应该没有生气,但是他让我们这几天先别动他了。”马一强表情严肃地说道。
“不是吧?陈哥这是什麽意思,大发善心了?”林超大声质疑着,顺带回头给了徐乐嘉一脚,“我真的不理解啊。”
徐乐嘉不禁“嘶”了一声,林超着一脚可是结结实实地踢到了他侧腰上的痂上了,好像是出血了,他用手摸了摸,是一股黏黏的感觉。
所幸这几个人被他们口中的“陈哥”弄得心烦意乱,并没有人注意到徐乐嘉的小动作。
“那咱们就这麽放过他了?”黄胜天看了看徐乐嘉,又看看身旁几人。
马一强没说话,走过去把甩在一边的校服拿上,再把徐乐嘉擡起来,把衣服给他穿上,然後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警告:“你小子算是踩到狗屎运了,记住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
“听到没,给我记住了,瞧你这死人样。”任严接过徐乐嘉,拉开器材室的铁门,把徐乐嘉往门外一甩。
由此徐乐嘉暂时没有了林超他们的“特殊关照”,直到期中考试後的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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