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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和莎莎不一样啊。看这部片子的时候我就在想,她和我从无到有真真切切地一起走过了这麽多年,最後如果是因为成绩的参差丶错位的人生和未卜的前途而分开——”
“那老了我该有多後悔。”
我愣了愣神,“原来...你已经在想这麽长远的事情了啊。”
大头看向角落里和阳阳嬉笑打闹的莎莎,眼神满是真挚。
“其实,从对她确定心意的那一刻起,我早就已经在脑海里和她走过一辈子了。”
*
酒过三巡,离别的不舍和不同人说了一句又一句,直到最後,莎莎才出现在我身边。
“莎莎,我这一晚上都没怎麽见着你。”半分醉意里,我轻轻贴近她,是那熟悉又好闻的牛奶杏仁香味。
“因为我不需要通过这场酒会和你告别,笙姐。”少女脆生生的语调在嘈杂又浮夸的音乐里显得尤为清晰。
我疑惑着擡起头,对上了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
“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一阵莫名的酸胀感骤然涌上我心头。
在经历过这麽多人走茶凉丶物是人非以後,她还是始终相信我们之间存在这样的“肯定”。
“哦对了莎莎,”我伸手在相机包里摸索着,“我有几张照片想送给你。”
我仔细从纸信封里取出提前洗好的三张照片,是我的相机记录下的有关于他俩的珍贵瞬间。
我把它们一张一张递给莎莎。
“这张是最近军训拍的,就是咱们去铁道兵纪念馆的时候,你还记得吧?”
莎莎“扑哧”一笑,“当然。大头和我都穿着军训服,他非要拉着我拍张合照,你看他呲着大牙乐的!”
那天大头确实格外开心,少男少女在衆人心知肚明又无法挑明的默契里,拍下了那张名为“搭档”的合照。
我笑而不语,又递给她第二张。
“这张呢,也是我那时候抓拍的,还记得不?”
看到照片的瞬间,莎莎的神色和语调都变得柔和起来,“青奥会嘛,怎麽可能不记得。大头可得寸进尺了,奖励捏脸还不够,那次偏要让我奖励他搂着拍张合照。”
那天男孩心思直白得有些明目张胆,带着势不可挡的张扬肆意和无法抑制的喜悦情绪,兑现了他渴望已久的奖励。
“那你知道为什麽他这麽执着吗?”
莎莎不解,摇了摇头。
我把最後一张照片也递给了她。
漆黑又模糊的画质下,少男少女羞涩的脸被仙女棒的火焰衬得格外明亮,女孩明媚灿烂又没心没肺地大笑着,而男孩的心思却都在他那局促悬在半空的右手上。
那是2017年的最後一个雪夜。
恰如其分的距离里涌动着暗自发酵的隐晦爱意。
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莎莎怔了怔,喃喃道:“难道,大头那时候就……”
“是啊,那时候他可就‘图谋不轨’了。”我笑着打趣她。
然而莎莎只是死死盯着那张照片,渐渐红了眼眶:“谢谢你的礼物,笙姐。”
“没有你的这些照片,我可能还意识不到,原来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用了这麽多个日日夜夜。”
“可你们都没掉队不是吗?”我欣慰地看着莎莎感慨道。
“莎莎,你还记得我师傅说过,也许我能在这里找到答案吗?”
“记得。”莎莎点点头。
“其实那时候他很笃定我会留下来,因为他清楚我会在哪里找到答案。”
“在...我和大头身上吗?”莎莎迟疑着问。
“是。”我怀着满腔感激直视着眼前的女孩,“在我过去的成长环境里,爱这种东西,更像是一种赏赐。”
“我总觉得,能够爱或被爱就很奢侈了,毕竟爱它很脆弱,容易变质丶容易消散丶容易转瞬即逝。”
“可是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爱的另一种方式。”
“原来爱可以那麽坚定,原来一个人真的能够透过谎言丶穿过隔阂去爱着另一个人的本质。”
“所以莎莎,我也想带着这个新的答案,去直面我过去的疑问。”
“笙姐,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解法的,一定。”莎莎笃定地握了握我的手,“希望到那时候,我也能和过去的自己,满怀自豪地聊聊这条来时的路。”
少女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憧憬和期许。
“到那时候,我们再去趟天坛吧,莎莎。”
再去回音壁,见一见17岁的你。
*
离开体总後,我的日子似乎不再那麽有序,但却新鲜丶忙碌又充实。
而在这些多变日常里唯一不变的,是但凡莎莎和大头有重大比赛,我都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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