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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曜心底的大石头也终于轻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林棉和凌陆简直是严防死守,几乎没有人能靠近凌珵所在的重症病房,也没人能靠近凌家父母和凌阳的家庭病房。
他们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凌家人的病房外,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林家的父母能靠近凌家人。
封宁一家人来医院探望封曜时,她想看看凌珵。被林棉毫不客气的赶走了,“你们封家人把凌珵害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能不能别假惺惺的来装好人。”
凌家父母和凌阳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但凌珵始终在重症病房的无菌室待着。
封曜无数次的想要去看凌珵,都被挡了回来。整整四天,封曜几乎都没吃什麽东西,整天只想着调查凌家父母出事的真相,然後去凌珵病房外碰碰运气。
李驰的心思不多,只能看见自己好兄弟日渐憔悴。他着急的和徐正臣商量,想把凌珵病房外的人都绑走,让封曜见凌珵一眼,被徐正臣拦住了,“疯子都不敢对他们动手,你以为他是忘了还是不敢,他是怕凌珵更生气。”
在凌珵转入重症病房的第五天,林棉因为一个工作电话,短暂的离开了一下。封曜终于有机会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凌珵。
凌珵的肤色原本就白,此刻可以说是毫无血色。她的左手上插了两个输液的针头,因为她的皮肤原本就很敏感,由于长时间的输液,她的手背已经不可避免的泛起了乌青。
凌珵的浑身上下被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鼻子上有沉重的呼吸机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此刻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机的布偶娃娃。
封曜的双手按在病房的玻璃门上,眼角红红的,“你那麽怕疼,是怎麽狠的下心往你自己心口刺下去的啊?刺我的时候知道不刺心脏,不舍得用力,怎麽对你自己就那麽心狠?你不要这个世界的人了吗?”
封曜去调了凌珵的病例,就差0.01mm,就差那一点点,凌珵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封曜几乎是跪在病房门口,“桃桃,你快点醒过来吧。只要你醒来,那怕是想要再捅我一刀,我也没关系的。全都是我的错,你快醒过来吧。”
林棉接完电话回来,看着跪在凌珵病房面前的封曜,想要赶人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封曜来来回回的在凌珵病房面前跑,後背上的伤口开了又长,反反复复,伤口发炎了。在又一次被凌陆赶回去的路上,他晕倒了,紧接着就发起了热,足足烧了一天一夜。
从高烧里醒来的第一秒,他立刻向徐正臣打听凌珵的现状,“桃桃她醒了吗?”
封曜彻底晕过去之前还嘱咐李驰一定要随时盯着凌珵的状态,李驰就让封曜的手下每隔一个小时过来跟他说一下凌珵的现状。封曜醒来的前几分钟,刚来人说没有任何好转迹象。
“还没......”
“李总,徐总,醒了。”封曜的手下跑过来了。
看到自己的上司醒了,对方更是激动,“封总,凌小姐醒了。”
封曜立马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凌珵病房赶。
“疯子你,小心点。哎呦我草,你的伤。”
可能是凌珵醒来的消息让凌家的人和林家的人都很开心,他们都没注意到跟随他们进去的封曜一行人。
凌珵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但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直到凌珵和家里人说完了话,封曜才开口了,“桃桃,你......”
在凌陆发火之前,凌珵率先开口了,“先生,请问你是?我不认识你,你为什麽要叫我的小名。”
凌珵一句话,让病房内的所有人都心头一跳。
“桃桃,你,不认识我了?”
凌陆急了,连忙按铃呼叫医生,“医生,医生呢?”
凌家父母在病房内陪着凌珵,其馀人和医生去了医生办公室。
最後医生给出的结果是,凌珵之前受到的打击太大,在强烈刺激下,选择性的遗忘了部分不愿意记得的事情。
凌陆得知凌珵只是把封曜忘了,倒不怎麽紧张。
凌家父母对凌珵和封曜的事情知道的本就不多,他自有办法能和父母解释,所以他自然是愿意。在他看来,对凌珵来说,不记得封曜其实是一件好事。
封曜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什麽叫做以往不愿意记得的事情,你的意思是凌珵不愿意记得我?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徐正臣拉住封曜,“你先冷静点,这个人是凌珵的主治医生,你还要再惹凌珵生气吗?”
盛怒之下的封曜居然被这句话安抚住了,徐正臣给李驰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把他带了出去。
封曜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又去了一趟凌珵的病房,凌珵对着封曜极其客气,只把封曜当成了一个认错人的陌生人。
封曜不顾他自己的一身伤,跑去李驰俱乐部常年留给他的包厢里开了许多的酒,喝了个酩酊大醉,“这算什麽?什麽都记得,唯独忘了我?折腾这麽久,唯独只忘了我?”
“哈哈哈,好啊,凌珵,你够心狠。和我在一起的事情就是你不愿意记得的事情,你就那麽恨我吗。”
“我错了啊,我错了。”
一句句看似愤怒到极致的话语里分明夹杂着哭腔。
李驰和徐正臣看着他疯狂灌他自己酒,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封曜几乎要和酒精融为一体,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
有时念念叨叨地说对不起,有时又委屈地喊凌珵的小名,脸上始终挂着两道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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