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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叫做“诛邪”,式如其名,杀气腾腾,刚烈无双。
凌止闪身躲开,灵巧得好像脚踩着一团流云,同时手中长剑一翻,面不改色地退到了十步远外。
白肆擡手遮住了眼睛,挡了一下剑光。
他已经到了能看出深浅的地步了,辰清与凌止修为上差距太大,一旦凌止不留馀地,辰清不会是他的对手。他能帮辰清一次,不可能帮辰清每一次。
十数招转瞬而过。
——锵!
一声尖利的鸣颤,清脆若金石相击。
摸清辰清底细後,凌止终于不再留馀地,同归剑湛若江水,剑风若霜雪,力重千钧,直追辰清杀来。
辰清脚步微错,持刀迎上,空气里火星四溅,一触即燃。
——撕拉!
随着同归剑一声烈响,辰清左肩衣裳顷刻碎裂,鲜血汩汩涌出。
然而——
同归剑去势不减,剑啸裹挟着滔滔寒意,直朝白肆飞去。
伴随一声刺耳巨响,脚踝上的锁链应声而碎,四分五裂。这一剑力道不知有多大,白肆只觉脚下的土地都在激烈颤动着。
白肆缓缓放下手掌,辰清拉着他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拽起,眼眸幽深,平静地望着他。
“走!”他一张口,血色沿唇角涌出。
夜晚那麽黑,门外露出的一缕阳光洒进那双眼里,折射出的光芒宛若星光璀璨。
凌止的目光在辰清与白肆之间扫了一圈,阴寒而怨毒。
辰清抹去唇角的血,横刀挡在白肆面前,面容平静温和,心脏的跳动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躁。
不同于他一个半道出家的野路子,凌止师从泠玉仙君,五岁习剑,十二岁初成,平遥同辈中难逢敌手。
凌止未必是平遥最有天资的弟子,但他一定是最刻苦的弟子。差距难敌,辰清从与他交手的那刻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
他最多能抗五十招。
但有人在背後狠捅了凌止一刀。
不对,是好多刀。
凌止回过头,瞳孔震颤着,目光化作利刃,直扎进白肆心窝。
“阿肆不是最听师尊的话了吗?难道师尊只教了你忘恩负义,和外人一起对师兄下杀手?”凌止突然笑了。
听凌止提起师尊,白肆眉眼隐隐有些扭曲。
“这次是我,下次该轮到谁了?何青棠吗?”
“棠”字未能说完,白肆将他心口的匕首猛地拔出。
然後在凌止下一步动作之前,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心口,一下又一下,又快又狠,没有丝毫犹豫。
鲜血飞溅在他脸上,分外凄艳。
不知过去多久,凌止终于一动不动了。
——叮当!
匕首砸落在地,白肆瘫倒在地,满手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视线一片鲜红,泪珠沿着脸颊滑下,一颗颗砸在手背上,滚烫,刺痛。
再也没有这麽一个人,会在他身陷绝境,被人欺负的时候从天而降了。
朦胧的月光里,辰清抓住他的手,逃出了这个不见天日的暗室。
白肆惊魂未定,这才後知後觉地想到要跑。
他夺命狂奔起来,跑出山林,跑过溪流,跑进村落,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磕磕绊绊,跑了很远,直到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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