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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裴简是什麽样的呢?
他们家在这里住了多久呢?
他的童年也和这些孩子们一样开心吗?
天彻底黑了,居民楼里的亮起的灯火就像天上的星星,零散错落着散发生命的气息。
除了家里的灯光,这里就没有其他光源了,楼道里没有,楼下的空地也没有,就连路灯都没有,完全漆黑。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蚊子在贺辞的腿上手臂上叮了几个大包,狠狠饱餐了一顿。
就在贺辞受不了了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掠过走廊一户人家的灯光,却又消失在了黑暗中,贺辞连忙顺着他有可能走过的路线在黑暗中寻找着。
终于,一间屋子亮了起来。
他的身形印在光芒里,下一秒,门关上了,贺辞的视线再次回归黑暗。
这里离最早那班车的上车点有长达二十分钟的路程。
贺辞慢慢站起来,湿润的眼眶疲惫地望着天上的残月,“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灯光一点一点将黑暗填满,直到进了家门,亮如白昼的灯光才将贺辞完全包裹。
陈姨看见他被蚊子叮出的包,又是一阵心疼,“你这是去哪儿了?被蚊子叮这麽多包,这麽大的包,是花蚊子叮出来的吧!”
“花蚊子?”贺辞满脸疑惑。
“就是农村里最凶的蚊子,黑白相间的那种,我们都管它叫花蚊子,这种蚊子最毒了,叮起的包不好消退,还疼,”陈姨给他涂上药水,“现在疼不疼啊?”
手臂上几个红色大包看上去挺吓人的,贺辞也後知後觉感觉疼了。
“你们俩这是去哪儿了啊?”陈姨问。
“去看人间疾苦。”贺辞苦涩道。
“这有什麽好看的,看了心里更难受。”陈姨叹了口气。
长大记事之後,贺辞第一次经历难过的事就是陈姨要辞职回老家照顾公公婆婆,贺辞极其依赖她,怎麽都不愿意让她走,他趴在地毯上撒泼,脸贴在地毯上小声抽泣,大人看他这样觉得好笑,可那个时候贺辞真的难过的饭都吃不下。
爸妈为了让陈姨留下,就把她家里的人都接去了北京,还给了套房子让他们住着。
後来贺辞才知道陈姨回农村是因为她老公觉得媳妇赚钱比他多,大男子主义接受不了,才逼陈姨回去照顾父母,为了把陈姨留下,贺家还给她老公安排了个工作。
要想帮一个人,就要搞清楚他的需求是什麽。
贺辞给席容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调查得怎麽样了。
席容灌了沈寅一晚上的酒就挖出了裴简感情史干净这麽一点儿料,其他的啥也没有,再问为什麽不谈恋爱,沈寅就回了一句,裴简不想因为谈女朋友装面子而去糟蹋人家小姑娘,加上一直没遇见喜欢的,就一直单身。
不过就这麽一点儿,也足够贺辞开心了。
孙柯知道得太少,沈寅又不肯说。
贺辞思考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一阵风从破旧的窗口吹进屋里。
几个人围着麻将桌面色不虞,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裴简凌厉的下颚线紧了紧,屋里除烟味之外的另一种味道让他眉心微微蹙起,暗沉的眼眸扫了一圈屋子里的几个赤膊青年。
“裴简,我们不像你在毛哥面前那麽得脸,你从小跟他混的,就不能跟他说再宽限宽限日子?大田前两天刚从医院回来,腿还打着石膏呢,都想上街讹人搞钱了。”长发搂着怀里穿着露肚脐装女人的细腰。
裴简二话不说,拿着一小沓红钞在桌子上敲了敲,“上次的钱就不够,这次还不够,大家街坊邻居这麽多年,哥们已经是在拿命帮大家夥打圆场了,”修长的手指微动,将手中的烟灰弹落在地,“最近严打,毛哥的场子很久没开了,都挺难的。”
“还不都是为着严打这事,憋屋里十几天没动弹了,手头哪儿有资金?”一个满嘴黄牙的壮汉骂骂咧咧地开口。
“能帮的我都帮,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边自顾不暇呢,毛哥又催得紧,你们不能让我两面为难吧。”裴简苦笑一声,眼底全是寒意。
“知道知道,”长发抽了一口烟,“你也不容易,其实咱们这次来也是想好好说,就一周,大田肯定把钱搞来。”
裴简靠在身後的沙发上,慵懒地跷起二郎腿,“我听说他天天抱着纸傻笑,说那是钱,不会是上次在溜冰场让人把脑门拍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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