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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多嘴,”常恩道,“太後娘娘一向对贺大人并不亲厚,如今却说是有事商量,”常恩笑笑,“奴才愚钝,猜不透太後娘娘的心思。”
“能商量什麽,”沈闻非冷哼一声,“左不过是让他劝朕广开後宫。”
“太後娘娘也是为陛下考虑。”
“为朕?”沈闻非不以为然,却也没再说什麽,“传膳,把今晚的点心给慈宁宫送过去一例。”
“是。”
与此同时,贺云沉在慈宁宫里正如坐针毡。
“太後娘娘,”他干脆又跪在地上,“臣愿意为陛下一辈子肝脑涂地,只是……只是这样的重任,臣实在是……”
“哀家也知道,突然这麽一说,你肯定是接受不来。”太後伸手去扶他,“只是商量罢了,你怎麽又跪下来,快起来。”
贺云沉舔舔嘴唇,重新落座,听得太後说,“哀家知道你对陛下有情意,所以也不算是乱点鸳鸯谱。你在前朝是有功绩的,既如此,给陛下开枝散叶,哀家在陛下那里多多为你说好好话,不会丢了你前朝的官职,你还是机隐处的节度使,不会耽误了你的仕途前程。”
太後拍了拍贺云沉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不像那些旁的人,把这件事交给你,哀家也放心。”
“太後娘娘。”如婵进来,行礼道,“陛下派人送了一例碧玉芙蓉糕,请太後娘娘用膳。”
“瞧瞧,”太後笑,看着贺云沉,“这是跟哀家要人呢。好了,你回去吧,今天哀家说的,你好好想想,去吧。”
贺云沉聚了聚神告退,他刚走,太後就收起了刚才那副慈祥面孔,神色淡淡的,端起茶碗,轻轻抿了口茶。
如婵上前来道:“太後娘娘,这件事关系重大,李贵人那边……要不要奴婢再去看看?”
“不用,”太後放在茶碗,淡然道,“她做不了决定,我们也别逼她。到时候,自然有人逼她想通。”
常恩亲自来送的点心,就在门口等着贺云沉,见人出来了,笑咪咪地迎上去,“贺大人。”
他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贺云沉的不对劲,也没说旁的,只是回去路上旁敲侧击地提起了沈闻非。
“陛下一直等着大人回去用膳呢,”常恩总是笑着说,“这麽多年了,陛下习惯的始终都是大人在一旁,如今大人不在,陛下都不肯让奴才们伺候。”
贺云沉脚步一顿,干脆停下了。常恩见状不对,问,“大人身体不舒服?”
“常公公,”贺云沉手攥了攥又松开,“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大人请讲。”
“……”
子嗣之事,贺云沉实在难以啓齿,他张了张嘴又放弃,“算了,没事。”
常恩看他这般,愣了一下,又赶紧跟上去。
沈闻非自然是等着贺云沉的,可是这人从慈宁宫回来就跟掉了魂儿一样,木头似的,一双筷子就知道夹碗里的米粒儿吃。
贺云沉正想着太後的话神游天外,筷子让人打了一下。
“怎麽了?”沈闻非盯着他看,“太後跟你说什麽了?”
“太後娘娘,说了……选秀的事儿。”
意料之中。
沈闻非狐疑道:“还有呢?”
“……”
“贺云沉,”沈闻非声音沉下来了,“说话,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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